唯有沈不凡這個大師兄,如果他真要與自己爲難的話,自己還真有些拿他不好辦。
淩飛心中對沈不凡是有愧的,其實他當年并沒有争奪掌門之意,一切都是因爲嶽父大人的意志不能違背。
而後針對沈不凡的行爲也是老掌門爲了給淩飛樹立絕對的權威爲了維護宗門的統一而做出的決定,說起來沈不凡就是一個宗門政治的犧牲品,而淩飛卻是一個勝利者。
但是淩飛的勝利隻是因爲天時地利的關系,他自己本人其實不是一個合格的領袖,因爲他的性格其實不太适合擔當一宗之主,他缺少一個領袖者應有的狠辣與果決。
如果是一個真正合格的領袖人物,就絕對不會對沈不凡産生愧疚,根本不會這麽多年來,讓沈不凡在總門内樹立偌大的威信,會想方設法打壓着沈不凡,因爲沈不凡和他之間的關系是絕對不會有任何緩和的餘地。
老掌門其實已經爲他打下了大好的基礎,隻是因爲沈不凡同樣是他的親傳弟子,所以老掌門不可能親自動手解決沈不凡,他老早退位讓淩飛上位,其中未必沒有讓淩飛趁沈不凡毫無根基之時盡早清除沈不凡的意思。
可淩飛是怎麽辦的呢?因爲心中的愧疚而對沈不凡尊敬有加,讓沈不凡在宗門内和紫沁、孟浩正、徐傳經這樣的實權者并駕齊驅,目的就是爲了修複雙方之間的關系,這麽多年來表面上好像兩人關系已經親密無間,可實際上呢,通過這件事就已經可以看出,沈不凡心中是深恨着淩飛的。
淩飛此時也明白了,兩人之間的關系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沈不凡終究還是逮住機會便要狠咬自己一口。
可惜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在這件事上,淩飛已經陷入了兩難之境,沈不凡成功了。
見淩飛如此說,沈不凡淡然一笑,道:“掌門,這件事上還真不好商量啊!之前王少主就跟我說過,非飛雪侄女他不娶啊!”
又是一步緊逼,直接把淩飛逼到了牆角,沒有絲毫回旋的餘地。
這樣的情況令淩飛都心中不免生出三分惱意,不過他終究是一宗的掌門人,不能對沈不凡發火,所以他強忍着火氣,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紫沁自然看出淩飛的爲難,她怕淩飛迫于壓力真的把淩魚飛雪許配給王繼禅,所以她冷笑道:“既然沒有商量,那就不商量好了,他王繼禅算什麽東西,配得上我們飛雪麽?一個喪家之犬而已,我們蜀山劍宗難道還要看他鬼谷門的臉色不成?”
沈不凡微笑道:“師妹,話可不能這麽說,洞天福地事關重大,說小點是關乎門派興衰,說大點那是關乎宗門生死的大事,你怎麽能意氣用事呢?”
紫沁冷笑道:“這就關乎宗門生死了?說得也太誇張了吧,我們蜀山劍宗從上古傳承下來,這上千年沒有進入過洞天福地,不照樣傳承至今。我倒是覺得師兄如此替鬼谷門說話,是不是有些不合适,畢竟你是我們蜀山劍宗的門人,用不着去捧鬼谷門的臭腳吧!”
這話說得就太重了些,完全是在指責沈不凡吃裏扒外。
沈不凡憤而站起,怒道:“師妹,你這話就過分了,我一心爲宗門着想,你竟然如此指責于爲兄,未免太令人心寒了吧!”
淩飛見兩人争執再起,忙起身擡手壓了壓,道:“師兄師姐,其實這事說來既是宗門大事,又是小弟的家事,本來小弟心中也十分爲難,就像大師兄說的那樣,他其實也是爲宗門未來考慮,師姐就不要再說那種傷和氣的話了。這樣現在大家師兄弟都在,不如大家舉手表決,我和雪兒身爲父母就不表态了,你們有支持大師兄的就直接舉手。”
在這方面淩飛還是耍了個心機,畢竟就算有人支持沈不凡,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舉手,要知道淩飛這個掌門雖然和氣,但是你們要是真違逆他的意思,硬逼着他把女兒嫁出去,到時候人家還不記恨你才怪。
沈不凡自然知道淩飛這麽做沒有人會真正站出來支持自己,所以他直接擺手道:“師弟無需如此,這件事看來是爲兄考慮不周,本來好像爲了宗門的發展考量,把王少主請來宗門,結果卻惹來這麽多的是非,我這就去回了王少主,這件婚事不談也罷!”說完憤然拂袖離開。
沈不凡其實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件事的結果,他之所以還要極力促成此事,目的不是要逼淩飛嫁女,真正的目的是爲了打擊淩飛在宗門内的威望,其實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所以也就沒有留下的必要。
淩飛看着沈不凡憤然離去的背影,臉色有些複雜,其實他也知道在這件事上必然會給衆師兄弟留下不好的影響,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沈不凡給他出了這麽一個難題,他總不可能真的讓女兒受委屈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這件事情就這樣不歡而散,不過顯然還遠沒有結束,要知道王繼禅抛出的這個誘餌太大了,事情必然還要持續發酵,淩飛雖然不願把女兒嫁給王繼禅,但是對于洞天福地他同樣不會願意舍棄。
等一衆師兄弟離開之後,淩飛轉頭看向自己妻子微微歎了口氣,道:“唉,這可真是多事之秋啊!”
魚雪道這時候才開口道:“夫君,看來鬼谷門這一次是有備而來啊!關于洞天福地這樣的隐秘竟然如此輕易就說出口,完全是一副來勢洶洶攪動風雲之勢。”
淩飛點頭道:“誰說不是,就連爲夫初聽到這個消息都忍不住熱血上湧,僅僅隻是一個消息就已經讓我那師兄心生異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