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一個六歲的小娃娃記恨并不是什麽大事,但是金山還是想要弄明白事情的原委。
面對金山的追問,功德終于給出了答案:“第一,你不讓他爺爺慣着他,所以回家隻有他明顯感覺到了他爺爺對他态度變得冷淡,當初你說的話他雖然不太明白意思,但他應該是記在了心裏,所以他對你有仇視的态度。
第二,因爲你去了他家,好吃的都被你吃了,他看在眼裏,并且以前他的好吃的都是他一個人吃的,所以他恨你很正常。”
我勒個擦,原來是這麽回事,經過功德這麽一解釋,金山才明白了原委。
但是金山當時勸張大爺确實是爲了張二娃好,可是就因爲這件事,竟然引起了張二娃的記恨,這卻是金山萬萬也沒有想到的。
功德道:“這很正常,人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而且每個人都有私心。小孩子心底的對錯是非觀念本來就模糊,他隻會以自己的好惡來衡量别人。”
金山微微點頭道:“可是我沒有做錯,爲什麽佛心還要判定扣除我一個功德值呢?”
功德道:“佛心遵循的是因果業孽,它并沒有錯,張二娃記恨你是因爲你的行爲引起的,這筆孽債自然要算在你的身上。”
我勒個擦,這個道理好像很強大啊,金山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功德道:“這孽是你種的,如果你能夠消除這孽債,自然功德賺就會回到你的身上。如果你能夠消除張二娃心中的戾氣,那麽你将獲得更多的功德。度人者,功德無量。”
金山煩躁地道:“我才沒有時間去跟那小屁孩做思想工作呢!一個孩子你和他說再多的道理,最後也是對牛彈琴,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我才不幹呢。”
對于金山的拒絕,功德也無所謂道:“好吧,反正一個功德值很快就能夠賺回來。”
金山道:“就是,就是。”
但功德接着又道:“不過很快你就是想要度化他,估計也不會有機會了。”
金山驚訝道:“你什麽意思?有什麽話不能一次性說完嗎?老是說一半藏一半。”
功德微微一歎道:“那孩子命不久矣。”
金山不可置信地道:“你說什麽?那孩子要死了?是不是因爲他爸打傷了他?”
功德道:“你想多了,不是他身上有傷,而是他命格如此,注定命中有此一劫。”
以前要是有人對金山說什麽命中劫數,金山一定會對他嗤之以鼻,但是現在他連佛心這樣神奇的東西都見識過了,身上還住着一個小沙彌狀的功德,他對于功德的話便不得不重視起來了,連忙追問道:“究竟是什麽劫數?”
功德道:“算了,你不要追問了,你救不了他。”
事關一條人命的大事,金山豈能輕率放手,他一臉認真地道:“功德,你說過,我的職責是濟世度人,現在張二娃既然命中有此一劫,那我就更應該救他了,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的。”
功德面對金山的責問似乎心中有所猶豫,沉默了一陣才開口道:“你真想救那孩子?”
金山毫不猶豫地道:“是,我不能見死不救。”
功德道:“那好,我實話告訴你吧,那孩子命格之中已經注定了有這必死之劫,如果你替他擋劫真救了他的話,就是逆天行事,天道必然會降下孽運,到時候你這21個功德值還不夠消孽的,你将會處處碰壁黴運纏身,會成爲名副其實的倒黴蛋,誰也不敢靠近你,到時候别說賺取功德值了,你不死在孽運之下就算好的了。”
“我勒個擦!”金山沒想到結果會這麽可怕,一時間吓得不敢說話了。
功德道:“怎麽樣,怕了吧?”
金山的确被吓到了,本來他以爲救人一命是一種大功德,卻沒想到此事卻恰恰相反,他心中不解,直接問功德。
功德道:“救人也分很多種,比如同處天災人禍之中,你舍身救人,那麽這就是一件大功德,因爲這是那人命不該絕,命格注定他不會死,而你伸出援手符合天道意志。但是張二娃這件事卻不同,他命該如此,你如果逆天而行,則必遭天譴。”
金山有些明白了,功德是一種天道福報,一切都應該由天道來決定,你若逆天意,則要遭受天道懲罰。
不過金山還是有些不服氣,道:“憑什麽天道讓張二娃死,他就得去死呢?”
功德道:“因爲它是天道。”
好吧,這個理由足夠強大。
金山沉默了一陣,功德好像也不願意多言,不想再刺激金山。
好久之後,金山沉默地躺在床上,心中卻百轉千回,怎麽也睡不着。
他想出手救張二娃,這畢竟還是一個孩子,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憑什麽天道讓他早夭,他就得去死,他心中有着極大的不忿。
但是救人的後果卻又不是他能夠承受得了的,所以金山的心中十分矛盾。
自己究竟該不該出手,金山心中出現了遲疑,十分的糾結。
輾轉了一夜,快天亮的時候才睡下,等他醒來的時候,父母已經出門了,應該是父母見他睡得香,所以沒有叫他。
醒來之後,金山也沒心思去地裏幹活了,随便扒拉了幾口早飯便坐在門口發呆,心裏翻翻轉轉想的就是張二娃的事。
金山想了好久,甚至還在心底問過功德,爲什麽佛心不可以出手救下張二娃。
功德給出的答案是佛心不能直接出手幹預天道,否則會引發大麻煩,這涉及到天道意志和佛心的鬥争,一旦雙方直接碰撞,可能會引起大災難。
正因爲如此,佛心才會一直沉睡,直到在金山身上才真正的覺醒。
金山明白了,自己就是佛心的代理人,是他的觸手,佛心要借助他的行爲來悄無聲息地改變這個世界,它是鑽了天道的空子,脫離了天道的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