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咕噜了幾遍,杜苗生終于醒來,睜眼看到依舊是繡着花鳥的圍帳,這才安心地翻了身子。
“醒啦!”張汝女把杜苗生扶起來,拿幾個厚墊子靠在背後。
“餓了吧。”張汝女一揮手,小丫鬟魚貫而入。
第一位端着兩個琉璃杯子。張汝女把杯子喂到杜苗生嘴邊,本應該漱口的水被苗生一口吞下。
“哈哈,罷了,這水喝也無妨。”
濃郁噴香的肉粥喂到嘴裏,杜苗生邊吃邊流淚。
“吃飽了,我們出去走走,這小院子可漂亮了。”
“嗯嗯嗯…”杜苗生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接過粥,别人喂哪有自己吃的快。
張汝女笑道,“少吃多頓,今天還早,還能吃好幾頓呢。”
杜苗生吃完粥,小丫鬟端來清口的小鹹菜,每一碟隻有兩三條,但有六盤。
“嬷嬷死了……”汝女輕聲道。
杜苗生嗆了一口。
“你救了她,她恩将仇報,死的不冤。”
張汝女扶着杜苗生在院子裏走。天光明媚照耀院子裏種的幾棵四季桂更顯的金燦燦。
“這小院子離茶山不遠,據說以前是桦族的,椛家這麽多年一直有在打理,你看這爬山虎長了很多年牆上的雕花被保護的完好呢。”
杜苗生伸手穿過爬山虎的葉子觸摸牆上繁雜的雕花。
“桦…族是鼎盛過的…”
“苗生有些事不能強求,這回要不是椛家夥計把你擡下山,大小姐說要救你,現在恐怕已經是去黃泉的路上了。”
“山上如何了?”
“說是…刺客被困在山上,你認識那刺客?”
“認得…”
“方才聽人渾說刺客是京城的皇族親貴?那他來江南做什麽,還要殺人!”
杜苗生沉默不回答,隻用力嗅院子裏的桂花香。
……
茶山茅屋裏,宋強足足寫了幾十頁。鋪在地上四人查閱。
“真的可以隻送到大小姐手裏麽?”十七少問。
“放心,大小姐在椛家是主事的人。”宋強從脖子裏拽出一枚玉佩,“隻要蓋上這個印,這封信就是隻給大小姐的密信。”
“可是……”
“少爺,你我隻管盡人事……”
四人删減增添修改内容,由宋強最後謄抄定稿,一夜過去天亮了。蠟油封上信口,宋強咬破手指頭,血滴浸透玉佩的紋樣,鄭重扣在信封上。
信裹在包袱裏,四人看着送信的夥計無不憂心忡忡。
“四位放心,我做夥計幾年,恪盡職守從未犯過錯。更何況是這種密信!”
“罷了”十七少長舒一口氣抱拳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今到如此地步就拜托小兄弟了。
“少爺萬萬不敢當。”
清晨的陽光照進茅屋,照亮寫滿恩恩怨怨的廢紙。
“累死了,睡吧,萬事醒來再說。”十七少躺下。
水生挨着十七少躺下,“我沒怎麽耗費心力,不是很累,我來放哨!”
宋強亦躺下,“好吧,那就仰仗兄弟了。”
玉桢把寫廢的紙收起來,“既是荒唐言那應該替桦族的妹子也寫兩句,可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