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強和水生知道玉桢在哪之後,在永隆興長包了一間雅間,沒事就待在裏面和大掌櫃聊天。
“五州際會客棧的掌櫃說昨天招待了貴客。”大掌櫃一臉神秘。
水生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如今還有什麽事能驚到他。五州際會再豪華再金碧輝煌比起一天京客棧又能算的了什麽。
“兩江總督府來的,大宅的管家親自來接待的。”
“吓……總督府!”宋強摳下巴,“和總督府有什麽瓜葛……”
“來了兩個老嚒嚒,一個胖點,一個瘦點。”
“不是什麽重要的人,重要的肯定一上碼頭就請到大宅去了。”水生一臉無所謂。
“在五州際會住樓上最高的那間,自己帶丫鬟和……廚子……”大掌櫃的話終于說完了。
宋強驚愕,帶丫鬟的不稀罕,帶廚子可真有些派頭哦。“兩江總督府,派了兩個帶廚子和丫鬟的老嚒嚒來?”
水生瞬間意識到什麽,桌子底下踢了一腳宋強。
“要住幾天?”宋強問。
“這不知道,那架勢不像是來玩的。”
兩人和大掌櫃分享完消息,在屋裏小聲嘀咕。
“一定是爲大小姐出嫁的事來的,在兩江總督的勢力範圍内,可不得操下心嘛。”宋強說。
水生一臉愁雲,“大小姐真可憐。”
“就你還可憐上大小姐了,大小姐再可憐與玉桢和死去的那個丫鬟比比。”
“同爲女子誰還比誰更可憐嘛。”
“嘿,你這個下等夥計還憐惜上主家大小姐了,可憐的着麽你!”
玉桢來送小菜,宋強站起來接。
“本該是我的事,少爺不忙。”
玉桢的“少爺”喊的宋強簡直心花怒放有些羞澀的說,“叫我大強就行。”
“叫他阿強就好。”水生說。
“你們做夥計這般清閑麽?”玉桢問。
“對,不忙的時候就這樣。”宋強說。
“你又不是沒見過我賣命的時候。”水生言語間竟有一絲撒嬌之氣。
“我在莊上這些日子,總覺得椛家地跟天堂一樣,莊上人吃喝玩樂不帶停的,夜深了兩岸都燈火璀璨。”
“你家那裏不是這樣。”
“我家,你讓水生說說,天上和地下呢。會發光的隻有石頭裏摳出的玉石。”
“玉石那不是你嗎,你是真玉,‘玉桢’啊。”
“哈哈哈……”
兩人居然逗笑起來,水生有些吃味,“你幹活累嗎,這裏夜深了也不消停,那你得洗多少菜。”
“本來也不是很累,你們來之後,掌櫃的對我更好了。”
“洗菜傷手,百椛澗有護手的香膏,改天給你帶一點。”宋強接話。
“百椛澗在京城的鋪子我去過,在京城叫‘椛草之澗’。”玉桢說着想起了椿兒,死之前想在椛草之澗定做衣服的椿兒,“那裏定嫁衣要幾兩銀子。”
玉桢此話一出,水生騰時扭捏起來,“多少錢都不要你操心的,你要是想要告訴我便罷。”
“我想要!”玉桢肯定地說。
水生站起來,“那現在就去買!”
“哎哎哎,急什麽這是椛家地,天下最上等的綢緞皆産于此,還怕買不到好衣服。”宋強說。
“那少爺可随便找于我一件。”玉桢轉向宋強說。
“哎,怎可以随便呢,當然要好一些的。”水生情急之下拉過玉桢的手。
玉桢抽出手,“不是我自己要,祭給别人,不用太好隻要是百椛澗出的就好。”
“哈哈哈,好說好說,明天我就給你送來。”宋強說。
水生碰了釘子,有些沮喪,他怎麽不能像宋強一樣随便就能應允玉桢的要求呢。
“曾經我認識一位姐姐,死前心念念想要江南的絲綢做嫁衣,我既然來江南了,就給她找一件。”
“玉桢真是善良,庫房裏賣不掉的絲綢,年頭久了都放糟了,正好拿出來予人了卻心願。”
“謝謝宋少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