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擱在她胸口,平平的,還沒他自己的胸有肌肉感,肋骨還磕手來着。另外,還要注意藏好相機,不能被她給發現了,因此,他哪來的功夫産生邪念呢?
葉清禾原本就睡不着,被他這麽一鬧,更加不用睡了,而他卻偏偏地不斷催促她,“妹妹,睡了沒有?妹妹!快睡着啊!快啊!農”
被他在耳邊這麽一聒噪,她真擔心會不會把蕭伯伯他們也給鬧醒了,看見他們睡在一床成何體統?
“别鬧了!你鬧着我睡不着啊!”她把他推遠一點,不讓他對着她耳朵呵氣遏。
“那你要怎樣才能睡着呢?唱歌?還是念英語課文?我給你背篇英語吧!”他想起上一次哄她睡覺的絕招。現如今的他,已經可以不用拿着書本念了,張口就來……
“二哥!你安靜點!安靜點不說話行嗎?”背什麽課文!唱什麽歌!
“好吧,我不說話了,你快點睡着!睡吧!”他雙眼一閉,頭擱在她肩膀上,進入睡眠狀态。
他的頭很沉,壓在她瘦弱的肩膀,讓她能安然入睡?
她推了推他的頭,叫苦,“二哥,你頭挪過去點……”
他倒在枕頭上,嘀咕,“全是骨頭,沒枕頭舒服……”
“……”她放棄了跟他搭腔,閉上眼來。
終于安靜下來,隻是,一個驚雷緊接着響起,大雨傾盆而下。她的房門再一次被撞開,一個肉球滾了過來。
“姐姐,姐姐,好怕,我要和你睡……”蕭城卓爬上了床,赫然發現床上還躺着一個人……
“蕭伊庭?!你怎麽在這裏?”他一邊說一邊擠,終于成功地擠進了兩人中間,把蕭伊庭擠到了外側,而且馬上尋求安全感地抱住了葉清禾,自己肉墩墩地屁股則擠着蕭伊庭。
蕭伊庭被這個八字犯沖的小叔叔給氣着了,怎麽他無論做什麽事都那麽不順呢?惱火地在他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下去!給我滾回你自己房間去!”
“爲什麽?不去!”蕭城卓屁股挪了挪,讓自己睡得更舒服些,占據有利地勢,困倦的他很快迷糊起來。
“像話嗎?都是當叔叔的人了,還和女人睡?”他使勁捏着蕭城卓的屁股,肉嘟嘟的,很上手。
蕭城卓被他捏得痛了,迷迷糊糊黑暗裏哀嚎,“欺負人!大人欺負小孩兒!你不也在和姐姐睡嘛?”
這會兒他記得自己是小孩了?!成天擺叔叔架子的時候怎麽忘記這回事了呢?
“你是我叔啊!哪裏是小孩?”他恨不得把蕭城卓扔出去,這樣他還怎麽完成他的拍照計劃?
蕭城卓被他掐得清醒過來,看看他,又看看清禾,忽然坐了起來,終于醒悟過來什麽似的,手指在他倆之間比劃,“你們……你們……居然一起睡?!不行!我要告訴大哥去!你們倆做壞事了!”
葉清禾無法淡定了,趕緊按住蕭城卓,“你别胡說!我和他什麽都沒做!他和你一樣怕打雷而已!”
怕打雷?蕭城卓愣愣的,沒錯,自己是這個原因才跑來找姐姐的,可是蕭伊庭……他一米八幾的個子怕打雷?
“沒有啊!去年夏天打雷他都一個人睡的!還笑我來着!”揭穿壞蛋的真實面目是每一個好孩子應盡的義務!蕭伊庭的真面目到底是什麽?“你……色/狼!”
蕭伊庭火了,這小叔叔跟他八字絕對犯沖!“色你個頭!小小年紀懂什麽叫色/狼嗎?我色也不會來色她呀!她身上還沒你屁股捏着舒服!”
被子已經随着他坐起而掀開了,昏暗的光線裏,蕭城卓低頭看了眼葉清禾的身材,臉上居然顯露出同意的神情,好在是黑夜,葉清禾沒能看得真切……
“那你來幹什麽?不管你來幹什麽,都是來圖謀不軌的,我告訴大哥去!”蕭城卓年紀小,在大是大非上還是很有原則的,如果他侄兒膽敢做出有損姐姐名譽的事,他一定會大義滅親!
他人小,動作卻麻利,骨碌翻下床,與此同時,響起“啪嗒”一聲,有東西掉落床底。
“什麽東西?”蕭城卓飛快打開燈,隻見地上躺着一個相機……
“我的相機!”蕭伊庭下床拾起,同時感覺四道冷飕飕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
白亮的燈光裏,他無處遁形……
“我……還是回房去睡吧!”三十六計走爲上計……完全沒功夫去心疼他的新相機是否摔壞,先逃跑再說……
蕭城卓摸了摸腦袋,“姐姐,蕭伊庭是要偷/拍你嗎?”
她皺了皺眉,某些人的思維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蕭城卓急着睡覺,不再多想,滾上床,繼續摟着葉清禾的脖子,“姐姐,我明天要去新疆了,得倆月呢,你要想我啊……”
一到放假,他就會去新疆,這兩月回來,估計又曬成黑小子了。
葉清禾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明天,明天她也要出發呢……
第二天一大早蕭城卓就走了,葉清禾上午則仍然和蕭伊庭去王哲家學習,中午回蕭家吃完午飯以後才背起書包準備出門,就像平時應江老之約一樣。
“你又要去哪裏?”蕭伊庭沉着臉問。反正不是去見姓江的,就是去見付真言!
她心内一沉,有些緊張,不過,假裝鎮定,沒理他,繼續往前走。
他隻道她還在生昨晚的氣,今兒一上午都沒跟他說一句話呢……
因爲自覺有些理虧,他便沒跟上去,隻在後面喊,“早點回來!我還好多不會的題問你呢!”
她腳步沒停。這個時段,蕭城興和姜漁晚都不在家,她隻跟雲阿姨打了聲招呼,便出了家門。
出門的時候,雲阿姨還對她說,“早點回來,晚上做你愛吃的魚。”
“好!”她這樣答了,以免雲阿姨起疑心。其實,她倒并非特别喜歡吃魚,隻不過,湊巧有幾次吃飯,魚擺在她面前而已,謹小慎微的她,是不會因爲特别愛吃哪一道菜而站起來刻意去取的。
蕭伊庭也聽見了她答應的那聲“好”,想着晚上回來問她題目時,她必定就不生氣了,這招百試百爽,心裏一寬,想回房間玩遊戲,可是,呃,她沒給他開電腦!
豈有此理!壞丫頭!這讓他除了做題看書還能幹什麽?總不能這要中暑的天氣還出去打球吧?
什麽時候開始,他蕭二少爺的消遣變得這麽少了呢?桌上的那些畫報他好久都沒翻了,他自己還不自知……
他憋着一口氣,就不看書!就不做題!
換了遊泳褲,在遊泳池裏鬧騰了一陣,最後遊累了,一個人遊着也沒意思,悻悻上岸,還是回房間看書去了……
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他怎麽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了呢?
那個培養他這習慣的人更可怕……
葉清禾走出蕭家的時候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唯恐蕭伊庭黏上來。
留給蕭城興的紙條,從書房的門縫裏塞進去的,得蕭城興晚上回家進書房才能看得到,那時候,她應該已經上火車了,他們再也找不到她,因爲,紙條上她隻說,想回老家看看……
她沒有去想這麽做的後果是什麽。
“賭石”兩個字從付真言嘴裏吐出來的時候,就擊潰了她所有的理智,心裏仿佛有個魔音在喊:她要去那個地方!一定要去!不再等了!
而這個魔音,此刻就在她心中狂嘯,促使着她一路急趕,直奔火車站。
入站口,付真言已經在等她,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年輕人,就是上次跟他一起打架的,葉清禾記得。
“來了!”付真言上來迎她,接過了她肩上背着的書包。
“嗯!走吧!”她抹着額頭上的汗。這麽熱的天,她還留着這麽厚的劉海,感覺額頭上要爆痱子出來了。
“這是田簡,你上次見過的,我兄弟,跟我們一起去!”付真言簡單的介紹。
“嫂……”田簡才叫出一個字,就被付真言給瞪了一眼,把餘下的話瞪回去了,忙改口,“少不得我能幫你們跑跑腿什麽的,上次的事還請……您多包涵。”
背地裏田簡一直叫她嫂子的,付真言也樂意聽,每次聽到都笑得傻呵呵的,這突然要改口,田簡還不知道叫她什麽好……
“别您啊您的,叫我清禾吧。”葉清禾既然已經和付真言化幹戈爲玉帛,當然不會再和他手下的小弟們計較,簡簡單單一句,便泯了恩仇了。
“先上車吧!”付真言手裏,卻隻捏着兩張火車票。
“我們三個人……”她疑惑地問。
“隻有兩張,買不到票了!田簡上車再補票!”付真言雙臂圈着,在她周圍圈成一個保護環,不讓人撞到她。
沒有時間猶豫和客氣,一是要趕上車,二,是害怕蕭家的人提早發現,追上來,葉清禾果斷地在付真言的保護下上了火車。
付真言買的是卧鋪票,他們直接上了卧鋪車廂,可是田簡卻沒能跟他們一起。
“沒關系,那小子生存能力強,擱哪都行,隻要補到站票,他在廁所門口都能趴到雲南!”付真言安慰她,眉目間有些得色,是屬于男人,屬于少年人的,仿似在說,男子漢,吃點苦算啥?!
火車票難買,付真言能買到兩張已經很不錯了,雖然都是上鋪,可上面沒人打擾,也未嘗不好。
葉清禾的心一直在狂跳,直到火車開動以後,她懸在喉嚨口的心才算落了下來。
呼了口氣,确定不會再有人追上來了……
“累不累?要上去睡一下嗎?”付真言問她。
她确實有些累了,不是身體上的疲乏,而是精神緊繃了這麽久,終于松懈下來,讓她有些虛。
點點頭,“那我去睡會兒。”
“我上去接你。”付真言看着她的小身闆,擔心她爬不上去。
她搖搖頭,示意不需要,自己扶着扶梯網上爬,他卻始終不放心,雙手呈托狀,淩空護着她,仿似,隻要她一個不小心掉下來,他就能接住一般。
不過,她不至于那麽笨拙,順利地爬了上去,打開被子躺了下來。慶幸自己先見之明,出門沒穿裙子,不然這裙底的風光,怎麽蓋得住?
昨晚完全沒有睡好,聽着火車簡單的哐當聲,随着火車前進時有節奏的搖擺,她漸漸迷糊起來。
隐約聽見有人在下鋪和他說話:
“小夥子,去雲南啊?”
“嗯,是。”
“去玩?”
“是的。”
“上鋪那是你誰?女朋友?”
“……是……”
“小夥子真會疼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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