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切地說,是蕭伊庭視付真言爲死敵,每次見面都激動到舞拳弄腳。
付真言倒顯得比他淡定得多,每每總是笑着叫他“二哥”,叫得他火冒三丈,恨不能捶之而後快,可葉清禾卻總是幫着付真言!
他就不明白了!付真言那小子給她灌了什麽迷魂藥遏?
這樣磕磕碰碰着,時間一天一天過去。
葉清禾和蘇芷珊兩人合力,把蕭伊庭和王哲看得死死的,蕭伊庭這期的中考考進了班上前二十,而王哲也終于沒有再吊車尾。
無論蕭伊庭怎麽暴跳如雷,葉清禾還是會隔幾天便和付真言在小樹林“約會”一次,付真言很欠揍地對蕭伊庭說,姑姑在教她獨門秘籍,玉女心經……
這對蕭伊庭而言,無異于火上澆油,可付真言呢?哈哈笑着揚長而去,剩下他在葉清禾的束縛下光跳腳。
至于周末,江老爺子也常常派人來接她出去,這讓他同樣反感無比。
隻是,讓葉清禾欣慰的是,每次從外面回來,這家夥卻總是在她房間用功,哪怕憋着氣也會在用功。
她沒有點破。
可能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已經慢慢養成了新的生活習慣。
早晨五點多就會起床,陪着她出去小跑一陣,呼吸新鮮的空氣,而她,則陪着他背英語讀詩詞;
上課記筆記的習慣是她逼迫他養成的,如今已經不需要她逼了,他的字寫得漂亮,筆記也記得分外有邏輯,已經可以借給王哲參考了;
而無論是平時放學,還是周末在家,無需她督促,他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一樣會打籃球,一樣要打遊戲,可是,作息卻極有規律,按照她的三十條,就像一道寫好的程序,絕不會再亂。
如果說他之前的人生是一堆亂碼,葉清禾則是他生命裏的編程員,給他重新編寫程序,強制執行命令,而他自己,對于這樣的改變,還渾然不知……
夏天到來的時候,迎來高二的期末考試,葉清禾仍然是第一,而蕭伊庭則進入班級前十五。
這是他以前不曾想過的,可又是意料之中的。
父親看他的眼神都變了,也不再像從前那樣成天罵他混蛋,每次看他時,總是帶着贊許,鼓勵他:小子!加油!有出息!
有時候他會迷茫,現在這樣就是有出息了嗎?唯一的感覺就是,生活在光環裏總比成天被唾沫星子淹爽!
這樣的生活,也算順風順水吧,這學期結束就要文理分科,進入高三,他要念什麽科呢?
這個問題,老大和辰安也在問他。
老大和辰安都要進軍校了,他以後怎麽辦?
對了,老大老三進了軍校就不會再有時間和他玩遊戲了,他不是會變得很孤單?雖然現在有新哥們王哲,可是,王哲和老大他們還是有些不一樣的,畢竟,他們三個穿開裆褲的時候就在一起了……
“老二,你現在的成績考大學已經沒問題了,想學什麽專業?”甯震謙在遊戲裏問他。
“不知道!沒想過!回頭商量商量!”他對這個問題興趣缺缺。
辰安在好友頻道發出一串大笑的表情,“你不會要和你清禾妹妹商量吧?”
蕭伊庭覺得辰安笑得很欠,“老三,你有沒有覺得你很欠揍?”
辰安依然大笑,“我隻聽說過妻管嚴,沒聽過妹管嚴,你就是典型的妹管嚴!”
“左辰安!比武場見!”城主的威嚴遭到挑釁!隻能用拳頭找回來!
“老二,哥我不來!你不是哥對手!叫你清禾妹妹來還能打赢哥!”後來,誰都知道了,那一次的比武之所以蕭伊庭能勝他,是因爲他的清禾妹妹在操刀,這一度成爲大笑柄。
蕭伊庭最恨人提這茬!他有男子漢尊嚴的好嗎?“老三!你不來你就是烏龜!你還敢自稱哥了是嗎?哥讓你看看,誰才是哥!”
左辰安大笑,“老二,别這麽幼稚好嗎?話說,我們來談個成熟點的話題吧!”
“什麽?老三你别想轉移話題!”
“老二,你說,你是不是喜歡你清禾妹妹?要不,這一年都沒聽你傳出
什麽绯聞了!”左辰安提出一個爆炸性的問題。這确實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啊,蕭二少的身邊沒女孩了……
蕭伊庭發了個冷笑的表情,“你是不是視力有問題?你哪隻眼睛發現清禾是我喜歡的類型?她是我妹妹!妹妹!你懂嗎?”至于他爲什麽沒绯聞,他得有時間啊!每天被葉清禾壓榨,他還有時間去和妹子玩嗎?
老大甯震謙這時候發了話,“都别在這瞎說!讓人看見笑話!”
與此同時,他發了個安慰的表情私聊在線的一一風荷。
而一一風荷回了他一個微笑:大哥,我下線了。
“他們就愛瞎說,你别放在心上。”甯震謙把這句話發出去,系/統卻提示:該玩家不在線……
這麽快?
他便在好友頻道裏扔炸彈:休息了!你們兩個也滾蛋吧!
“我滾了!明早還有事呢!”辰安也火速下線。
“喂!喂!你們都走了?”蕭伊庭叫了兩聲,再沒人回應,隻好呼喚:“一一風荷!出來聊天!”
還是沒人理……
真沒意思!
他悻悻地關了機。
第二天清晨,一場大雨,将天空洗得透了明一般,雨後天晴的樹葉在陽光下鍍着一層金光。
蕭伊庭和葉清禾從王哲家出來,準備和她商量一下專業的事,還沒說呢,葉清禾就讓他先回去,她有事要去别的地方。
她能有什麽事?不是去和付真言見面就是去見江之永,他的臉立馬黑了下來。
不過,他能阻攔得了嗎?她必定一副冷淡淡的樣子,理也不理他就走了。
走就走吧!他跟蹤還不行嗎?又不是沒跟過……
葉清禾的确是去見付真言的。
蕭伊庭發現他倆在一起後決定吸取教訓,再也不直接沖上去教訓付真言了,一點用沒用,反正葉清禾總是護着他!他要等他落單!對!落單!
付真言把書還給她,“看完了,謝謝你。”
“這麽快?付真言,我快沒東西教你了!”葉清禾收起書本。所以說,興趣是一個人最好的老師。付真言對這個感興趣,學起來非常快。
付真言笑笑,“姑姑别謙虛,過兒總有一天會超過姑姑的,但姑姑永遠是過兒的姑姑!”
對他“姑姑過兒”這一套,葉清禾已經有免疫能力了,他愛怎麽說怎麽說……
“姑姑,我今天是來和你辭行的,我要出去一段時間。”付真言又道。
“哦……那,祝你一路順風。”她沒有問他去哪裏。雖然他們已經漸走漸近,但她始終不喜歡幹預别人的私事。
“姑姑不問我去哪裏嗎?”付真言自己憋不住了。
葉清禾睨了他一眼,“你說呗。”
“我去雲南,我想去賭石。”
“什麽?!”葉清禾瞪大眼睛看着他,就他這水準的,想去賭石?“你懂嗎?”
“懂一點兒!我想去試試!”
“雲南……賭石……”葉清禾的指甲陷進掌心的肉裏,忽然擡頭看着他道,“付真言,我也去!行嗎?”
“……”付真言楞了楞,“姑姑,你去幹什麽?很危險的……”
“付真言!我真的想去!帶我一起去吧!”她主意已定,異常堅決。
“可是……你爲什麽要去啊?”付真言不明白,她一個姑娘家,在蕭家不缺吃不缺喝,去冒這個險幹嘛。
“我……我想……”葉清禾猶豫了一下,“付真言,你也知道啊,我在蕭家是借住的,馬上就要進入高三上大學了,我想早一點獨立,不想承太多蕭家的恩惠,我跟你一起去賭石,我們隻去這一次,成敗就此一次!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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