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了班花蘇芷珊當女主,至于男主,原本蘇芷珊極力推薦蕭伊庭,可蕭伊庭那張狂的性格,說拒絕就拒絕,沒給留半點餘地,還裝成熟買帥地瞧不起這小孩子玩意兒農。
蘇芷珊也不知怎麽想的,推葉清禾出來勸說他,結果他眼睛一橫,順便把葉清禾也拎走了,還甩了一句,“這該死的劇本終于編完了,沒你什麽事了吧?回家去!”
最後,定了王哲來演男主。王哲除了比蕭伊庭略黑以外,其形象還是既帥且酷的。
至于女佩,則是張萌出演,其他的路人甲乙丙丁等配角也逐一定好遏。
可是,葉清禾并沒有能從劇組脫身出來,作爲劇組的一員,她被迫從編劇轉爲劇務導演,幫着整理道具,和演員說戲,順帶着還能随時改詞……
蕭伊庭對此頗爲不滿,總是瞪着眼問她,“你不是不喜歡在班裏說話嗎?不是隻喜歡一個人悶頭看書嗎?現在劇本也完結了,你還在瞎摻和什麽?”
她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做着自己的事。她要在女主的裙子上縫一些花邊,明天要試裝了,今晚得趕工才是。
沒有得到他期待的結果的他,孩子氣地搶下了她手裏的裙子,質問,“妹妹,我發現你變了!”
她擡起頭來看他。
在她的目光裏,他賭氣地把裙子扔還給她,“你對他們都說話!就是不跟我說話是什麽意思?我以前還以爲你不愛說話,現在才知道,你是不愛跟我說話!話說你是不是喜歡那個江之永啊?”
她撿起裙子,有些無語,這孩子,咋這麽愛别扭呢?“你作業還沒寫呢,趕緊寫作業去!”
确實,在和江之永編寫劇本的過程中,她發生了一些變化,可是跟喜歡誰完全沒關系,她隻是承認江之永一語點醒了她,要成爲一個強人,必須面面俱到,各種能力具備,這種能力當然也包括對形形色色不同人的辨識,包括怎樣和人處理關系,她,決不允許自己有缺點!
“不會寫!全部都不會!”他将書摔在她書桌上,大搖大擺坐下來,還翹了個二郎腿等着她教。
這半個學期以來,他變化挺大,不再像開始時那樣一道題也不會。今天的作業她已經做完了,很簡單,他不至于全部不會寫……
“拿來我看。哪道題?”她沒辦法,隻好擱下手裏的裙子,先照顧大少爺的情緒。
“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全都不會!”他手指在練習冊上一頓亂指。
分明是搗亂!
她坐在他身邊,沉默不語。
一旦沒有了聲音,房間裏的氣氛就有些憋悶,他偷看了她一眼,心中那種惴惴的感覺又出來,剛想把練習冊收回來,就看見一隻蔥白的小手點在了他的書上,她溫和的聲音也随之響起,一題一題耐心地給他講題目,就像最初的時候一樣……
直到他所有的作業都完成,該是他的遊戲時間了,他匆匆地收拾好作業本回房間,臨走又想起了什麽,回頭問,“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是不是喜歡江之永?”
她無奈,還是把他打發走吧……
“沒有!我不是跟你說過的嗎?我不會像你們一樣玩那些無聊的遊戲!”她低下頭來,繼續她的工作。
“嗯,這還差不多!如果你敢早戀,我就告訴爸爸去!”他算是滿意了,剛走,回頭又道,“妹妹,你這幾天玩我号沒有?有沒有發現我們幫新來了個牧師挺厲害的?這麽牛的女玩家還真是少,我懷疑是人妖來着!”
“……”人妖……針紮到了手指頭……
第二天就是試裝的時間,幾個女生負責的服裝這一塊全都完成了,而作爲女主的蘇芷珊是個要求完美的人,否則也不會把自己的衣服交給清禾來做,爲了服裝效果達到她期待的程度,她所有的首飾都是從家裏帶來的真品。
然而,就在放學後試裝的時候,卻發生了大事,她的項鏈不見了。
葉清禾記得她拿出來給同學看過,一條很誇張的鑽石項鏈,屬于用來配晚禮服或者婚紗的那種。
蘇芷珊的臉色有些白,努力在回想着自己有可能把項鏈擱在了何處。
而這時,一個叫于墨菲的女孩卻提議,
“我看這樣吧,搜!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搜書包!搜身!”
蘇芷珊本人還有些猶豫,“這不好吧,好像這樣侵犯人。權……”
“蘇蘇!”因爲蘇芷珊在班裏人氣頗高,女生都愛叫她蘇蘇,于墨菲也不例外,“蘇蘇!你的東西都被人偷了!有人考慮到你的人。權了嗎?你還爲小偷考慮人。權?”
“話不能這麽說,還不一定是被偷了的,說不定是我自己掉在哪裏了!清禾,你覺得呢?”蘇芷珊轉而問葉清禾,在她看來,葉清禾是極聰明而且理智的女孩,和她們都不一樣。
葉清禾正舉棋不定,這樣的事以她的原則是不想摻和的,可是蘇芷珊問到她了,她要怎麽回答才好?
然而,還沒等她想好該怎麽回應,就聽于墨菲一聲冷哼,“問她有什麽用?現在誰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拿走了!我說了,每個人都有嫌疑!我這是爲大家考慮,如果真不是我們自己的人偷的,那最好,大家都洗清白了!如果小偷在我們中間,就不能這麽放過!太沒有安全感了!先搜我的吧!”
她說完就把自己的書包拿了出來,拎住底部,往地上一倒,所有的東西全倒了出來。
她拎着書包兩個角抖了一抖,“看好了,全部倒空!男生請出去,蘇蘇你來搜我的身!”
“不必了……”蘇芷珊反倒覺得于墨菲這樣有點過了。
江之永也道,“搜身就不必了吧,我看不可能是我們班同學拿的,蘇芷珊,不如我們大家一起找一找吧,你回憶一下去了哪些地方,看能否找到!”
“江之永!你别是想袒護誰吧?再說了,就算掉了,現在去找也早被人撿去了!如今拾金不昧的人少了……”于墨菲的話透着幾分陰陽怪氣。
而蘇芷珊想了想,爲難地看着江之永,“我哪也沒去,下午上第一節課項鏈還在呢,整個下午我都在教室……”
“看吧看吧!我說還是教室裏的人可疑吧!還是搜了吧!”于墨菲明顯一副已經證明自己清白,不幹她事的表情。
“既然這樣,我也同意搜!先洗脫我自己嫌疑要緊!”說這話的是張萌,她也把書包倒了個底朝天。
如此以來,其他同學也不去考慮什麽人。權了,紛紛随了張萌,要證明自己清白。
最後,輪到葉清禾。
在這樣的大流裏,她很明白地看清了形勢,沒必要玩個性跟衆人唱反調,而她,原本也是一個極能忍的人,所以,毫不猶豫拿出了自己的書包,把裏面的東西一件一件往外撿。
不曾想到的是,她的手指居然觸到一個首飾盒子……
她眉頭微皺,腦海裏電光火石般一閃,迅速回身,果然看見于墨菲和張萌的相視一笑。
她的手停滞不動了,蓄意的陷害,她滿身是嘴也說不清。
“葉清禾,你怎麽了?”一直叫嚣得最兇的于墨菲沒有錯過這個時機。“拿出來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帶着狐疑盯着她,江之永則關切地站到了她身側。
她吸了口氣,把夾在書本之間的首飾盒拿了出來,果然是那條裝項鏈的盒子。
周遭一片嘩然……
“不可能!”江之永馬上道。
葉清禾把首飾盒擺放在桌上,看着蘇芷珊,“我沒有拿,叫老師來。”她有過一絲慌亂,可是很快恢複了冷靜,這樣的場面不是她一個學生能控制得了的,而且還是蓄意的栽贓,無論是解釋還是調查,都必須先來一個能壓住場面的人,否則隻會更亂。
“叫老師來?”于墨菲冷笑,“别丢人了,葉清禾,你以爲你成績好老師就會相信你的人品嗎?隻怕老師來了你更沒臉!你就是慣偷!而且還是個忘恩負義的慣偷!别假清高裝得跟無辜少女似的欺騙人心,現在隻怕老師也不會相信你了!”
“什麽意思?”無論多麽能忍,這話傷人到此種地步,也算到了她的極限了。
“什麽意思你自己心裏明白!别做了不敢認!話說蕭家對你那麽好,供你吃供你喝供你穿這麽好的衣服還供你上學,你不感恩也就罷了,還偷蕭家的錢,你要不要臉啊?”
于墨菲此話一出,再次引起教室裏一片喧嘩,整個劇組的人都在議論紛紛,對于她的身世,她和蕭伊庭的關系本來就很好奇的同學,此刻恨不得一雙透視眼将她看
個清清楚楚,就連蘇芷珊也用一種質疑的眼光在看她了。
葉清禾再怎麽淡定,也隻是個孩子,一個十六歲的孩子,更何況,此事還牽涉到蕭家,她一時臉色慘白,氣得發抖,不知這有關蕭家的謠言從何而來。
她說話一向輕柔,行事也低調,此刻覺得那些眼光和議論聲就像一股巨大的氣流,壓在她胸口,讓她喘不過起來,更是連話也說不出來了,隻有握着書包的手,微微發抖。
唯有江之永,在她身邊用力地拍着桌子,大吼,“都給我安靜下來!蘇芷珊,你把項鏈收好,去找陳老師來!其他人都給我閉嘴!沒你們的事别瞎起哄!我絕不相信葉清禾是小偷!”
江之永是班幹部,又是男生,氣勢洶洶地在那拍桌子,臉都掙紅了,到底還是起到一定作用,再一想每次有人欺負葉清禾時蕭伊庭的反應,也不敢太放肆了,漸漸安靜了下來。
于墨菲見好不容易造起來的聲勢又被壓下去了,很是不服,繼續道,“你們别以爲我在造謠!這是蕭家的人自己說的!是蕭伊庭的媽媽拿着證據來學校找陳老師談話,被人聽見傳出來的!不信待會兒陳老師來了你們自己問陳老師去!”
蕭伯母……
葉清禾腦子裏轟然一響,這麽看來,于墨菲倒不像是在說謊,否則絕不會扯上蕭伯母,隻是,蕭伯母爲什麽要這麽做?依據又是什麽?
劇組其他同學和她一樣,對于墨菲話裏的可信度迅速增長,議論聲再一次疊起。
江之永将桌子拍得咚咚響,“都别偏聽偏信!沒事放學回家去吧,今天不排練了!我們等陳老師來!”
于墨菲知道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笑着道,“江之永,我真覺得奇怪!到了這份上你還護着葉清禾,她到底是你什麽人?還是她從蕭家偷出來的錢全私相授受拿給你花了?”
她話音剛落,還沒明白怎麽回事,便覺一陣旋風刮過來似的,而後,随着一聲清脆的響聲,她臉上狠狠一痛,整個人也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她捂着臉,來不及爬起來,擡頭一看,隻見蕭伊庭鐵青着臉站在她面前,剛才那一聲響,一陣痛,是蕭伊庭扇了她一個耳光……
教室裏頓時死一般寂靜……
于墨菲吓得連哭都忘記了,也沒人敢去扶她起來……
“如果你是男生,今天就沒有再爬起來的機會!”蕭伊庭指着她,惡狠狠得說,面目猙獰得與他平時陽光帥氣的外形完全不符……
而後,同樣惡狠狠的目光,他看向葉清禾,把她的書亂七八糟塞回書包裏,拽着她胳膊用力一拉,吼道,“你就是隻豬!到哪兒都被人欺負!你沒長手還是沒長腳?說不過不會給我打嗎?打不過用凳子砸!隻要不砸死,我全給你兜着!”
如刮過一陣冷暴風,剛才還看熱鬧的同學一個個渾身一寒,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走!回家!白癡!”他拎着她,就像提着一隻小雞崽,往人群中沖撞。
看熱鬧看傻了的同學,被他吓傻了的同學,默默自動讓開一條路,讓他們通過。
而被他這樣拎着的她,在剛才被人誣賴偷項鏈時沒有哭,在所有人用質疑的眼神看着她的時候她沒有哭,在聽聞蕭伯母來學校來告狀的時候沒有哭,卻在他兇神惡煞罵她“白癡”的這一瞬間,淚水迷蒙了鏡片……
“怎麽回事?”
他們的前方,出現一個威嚴的聲音。
蘇芷珊帶着陳老師來了……
于墨菲這才反應過來,哭着從地上爬起來,“陳老師,蕭伊庭他打人!”
她松開捂住臉頰的手,證據确鑿,蕭伊庭想賴也來不掉了,鮮紅的手掌印印在她臉上,一邊臉還腫得老高,這一巴掌,是下狠力了……
隻是,他壓根就沒打算否認,拎着葉清禾的胳膊,高昂着頭,一米八幾的個子比老師還高出許多,“沒錯!人是我打的!我就打了!愛怎麽着怎麽着!最好不要有下回,否則,我說過的話是算數的!”他隻後悔,不該把王哲叫去打球,否則,每回排練的時候王哲也在,怎麽着也不會讓人欺負了她去!
每一屆每個班,都會有那麽幾個刺兒頭,陳老師任教多年,司空見慣,而蕭伊庭毫無疑問就是根典型的刺兒頭。
對付這樣的學生,憑經驗決不能逆着他的貓,更不能和他硬碰硬,通常,
這類孩子都是吃軟不吃硬的。
所以,對事情的經過已經有大概了解的陳老師也沒當場表态,隻說,“蕭伊庭和葉清禾來辦公室,張萌先帶于墨菲去醫務室看看,有什麽情況再來辦公室找我,其他同學,放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