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她的!應該是在這裏上的車,不知道去了哪裏,顧隊您聯系交警,趕緊!”他心急如焚,她那羸弱的身體,又受了傷,經得住這樣的折騰?這樣的流血?
說完,急切地和警察上了車,一邊前行一邊等交警那邊的消息農。
可是,交警的回複卻是,監控上并沒有看見他們上車的畫面…遏…
他們一邊往前急追的同時,顧隊也一邊彙報,警察開始部署,在各個路口逐一檢查可疑車輛。
然而,在這樣嚴密的搜捕中,整整一天過去了,他們已經離開了北京,竟然沒有再發現蹤迹……
顧隊分析,鄧子他們應是有人接應,逃亡的人裏面不止兩個人,其中,極可能還有沒有抓住的宋成徽……
“宋成徽嗅覺極其靈敏,應該在我們還沒有開始部署的時候就有了警覺,等到行動的時候,早就跑路了!”顧隊說。
蕭伊庭焦躁難安,一天過去了,居然将人給跟丢,他擔憂的不僅是妹妹的安全,還有她的身體,雖然現在基本好轉,可是還要鞏固,而且,這種病很多情況都會複發或者加重,連小小的感冒都不能忽視,她這麽被人挾持着逃亡、受傷,又無藥可吃,不知道到底會怎麽樣……
“蕭律,要不你還是回去等消息吧,我們繼續追捕,有進展第一時間通知你!”顧隊說。
蕭伊庭如何能安心回去?
他搖頭,坐在座椅上一動不動。
“蕭律。”顧隊又叫了他一聲。
蕭伊庭鎖着眉,下了車,沒有爲難顧隊,畢竟,還沒有公安部門抓人,律師跟着的。
可是,要他就這麽罷休,那也是不可能的,下車後便站在異地的路邊,準備高價租輛出租自己開着繼續跟下去,無論多少錢。
然而,高峰期,出租也全是滿的。
他越等越焦躁的時候,一輛熟悉的白車闖進他的視野,并且停在他身前。
“上車。”裏面的人很快地說。
範仲……
這個人真是哪裏都有他,哪裏都能出現……
他沒有猶豫,沒有時間猶豫,繞到駕駛室的門邊,“你下來,借我開!”
範仲略略一怔,唇邊浮起若有若無的笑,顯得頗具深意,而後把駕駛室讓給他,卻沒有下車,而是直接跨到了副駕駛室。
說實話,這原本是極爲不雅的姿勢,尤其他還身形這麽高,可是,不雅的動作由他做出來視覺上卻無不雅感。
坐在了副駕駛室裏,他不動了。
蕭伊庭眉頭皺着,跟他解釋,“我借你的車,你先回去行嗎?”
範仲笑,“不行。”
他有些火了,“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趕時間……”
“你能找到他?”範仲揚了揚眉,黑色的眼睛裏碎碎的光。
“……”他還真找不到,難道範仲能找到?他斜目看着他,也不是不可能,他不是能拍到宋成徽的監控嗎?而且,今天還那麽巧合地和他在這裏相遇?
“你能找到?”他直接問,同時開動了車,時間不等人。
範仲卻一聲輕笑,“找不到。”
“那你……”他真火了,此時此刻誰還有時間跟他鬧着玩兒?“前面那個路口你給我滾下車!”
無論他怎麽發火,怎麽吼,範仲倒是都不會生氣,眸中始終波光碎碎的,含着笑,“這是我的車……”
“……”他瞪着這個人,範仲那模樣,擺明就是我在這裏賴定了!
他終于選擇了放棄,算了,真的沒有時間跟他這麽耗下去……
手機拿出來,用範仲的車載充電器充電,他想試着撥打一下妹妹的手機,可是,不知道她在鄧子手裏狀況怎樣,隻怕這個變故會激怒那夥人,這個沖動已經忍了很久了……
思來想去,最終還是算了,手機追蹤定位,警察自然會部署,他還是不要添亂了。
于是開着車,朝着警車駛遠的方向,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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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東西!”
啪地一聲輕響,兩個饅頭用塑料袋裝着,扔在了葉清禾面前。
葉清禾坐在桌邊,肩膀刺傷的地方血早已經幹涸凝固了,黏在衣服上,稍稍一動,就扯得傷口痛,臉上以及其它地方的痛倒是感覺不到了,似乎已經麻木,唯一的感覺就是累,很累,這一路被他們挾持着,早已耗盡了力氣,幾欲癱軟,這一坐,幾乎虛脫,可是,她不敢有半點松懈。
一天還沒喝過水,她口渴得嗓子冒煙,看着這饅頭,實在沒有胃口,但是,她知道,她必須吃。
“有水嗎?”她輕輕地問。
一路,她都沒有發出過一絲聲響,這突然的一聲,還把那三人驚了驚。
“你還想喝水!”剛子第一個憤怒,“你以爲你是我們請來的菩薩?給饅頭你吃是不讓你餓死!對我們還有用!”
葉清禾便不吭聲了,三個男人,她一個女人,她不會傻到要和他們抗衡。默默拿起饅頭,幹幹地,小口小口地啃,艱難地吞咽。
在啃了小半個之後,她實在咽不下了,饅頭卡在喉嚨裏,下不去,噎得她難受,打起嗝來。
“給她水!”
說這話的人,是瑞達。
剛子有些不情願,還是鄧子,把自己的水扔給她。
葉清禾極愛清潔的一個人,喝一個陌生臭男人喝過的水,這要在從前,是她想到就會惡心的事,可是,到了此刻,還有什麽不能喝的?
她屏住呼吸,不敢接觸瓶口,懸空喝了兩大口,冰涼的水入喉,嗆得她連連咳嗽,可是,也得喝下去,一邊打嗝一邊咳嗽,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但卡住的饅頭總算吞下去了,她再度喝了一大口水,繼續啃饅頭。
鄧子把水拿了回去,“X的!喝掉這麽多!不懂節約嗎?現在外面風聲那麽緊,水都沒地方買了!”
葉清禾任他罵,默默不語地繼續啃她的饅頭。
瑞達吃完東西了,抽着一根煙,拿着手機在擺弄。
“瑞哥,電話還打不通?”剛子問。
“嗯。”瑞達看起來有些煩躁。
“他不會不管我們了吧?我們給他出了這麽大力!”鄧子的表現是最煩亂的,一直在屋子裏踱來踱去。
瑞達冷哼了一聲,“不管我們?我們可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葉清禾默默地聽着,這時候插了嘴,“你們在說宋成徽嗎?”
“你給我閉嘴!關你P事!”鄧子暴躁地沖她吼。
葉清禾平靜地看了他一眼,“鄧子,我知道你爲什麽這麽急躁,如果順利的話,小魚的手術應該做完出來了……可是,爺爺也不能照顧她了,她怎麽辦?”
“閉嘴啊!讓你别說你還說?”鄧子吼道。
葉清禾于是不再說小魚,可是,鄧子明顯地更加暴躁,走來走去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最後,狠狠一腳踢在桌子角,還不解氣,又一拳砸在牆上。
瑞達看在眼裏,說了聲,“對不起,鄧子,不該讓你去做這事。”
鄧子稍稍控制了一下情緒,“不怪你,是我自己要去的。”做完這筆,就有錢給小魚動手術了……
“可是那個老狐狸!竟然這麽可惡!”錢也沒給他們,他拿去醫院的錢,還是瑞達給的……
葉清禾聽着便輕輕冷笑一聲。
“笑什麽?”鄧子極度暴躁的時候,對葉清禾的笑格外敏感。
葉清禾便冷笑着,緩緩地道,“宋成徽那個狡猾的狐狸你們也相信?天下最沒有義氣不講信用的人就是他!他和姜琮文的關系還不好嗎?合作那麽多年,可以說完全是姜琮文一手拉拔着他發家緻富的,雖然替姜琮文進去了幾年,可姜琮文給他的回報也不少吧?結果呢?他是怎麽做的?直接把姜琮文給害了!你們覺得,他會跟你們講義氣?”
鄧子和剛子對望一眼。
唯有瑞達,皺着眉斥她,“少給我胡說!如果不是姜琮文想要做掉宋成徽,宋成徽也不會那麽做!這都是逼出來的!”
瑞達對她說這些幹什
麽?是想說服她宋成徽不是一個不講義氣的人?還是想要說服他自己?葉清禾暗暗揣摩,隻怕,瑞達這時候也是不自信的吧……
“當然,宋成徽是怎樣的人,你們比我清楚。姜琮文爲什麽要做掉宋成徽?如果不是宋成徽過分了,姜琮文會起這個心?他都一大把年紀兒孫滿堂了……”
這些都是她的猜測而已,可是看着瑞達的表情,她覺得自己還真的猜對了……于是繼續說,“其實你們大可不必這樣亡命天涯,這起謀殺案的主謀是宋成徽,你們隻是從犯而已,尤其瑞達和剛子,你們會判得更輕,在監獄裏表現好一點,争取減刑,幾年就出來了,何必這樣抛棄家庭抛棄親人,一輩子過着見不得人的生活?”
瑞達原本一直沒出聲,聽她這麽一說,臉上多了嘲諷的笑,“葉律師,夠了!我知道你們當律師的都嘴巴厲害,更何況葉律師還尤其出衆,有膽有識,足智多謀啊!可是,也别把每一個人都當傻瓜!就算是傻瓜,上一次當就夠了!難不成還上第二次?你放心,不就是想要我們自首然後放了你嗎?隻要你乖乖地合作,我們安全之後自然會放了你……”
瑞達的話,葉清禾明白,說的是上一次在雲南的事。
被瑞達點破心機,她隻好暫時閉嘴,可是,瑞達的口氣倒是不太糟,鄧子可就對她毫不客氣了,匕首一插,插在了她面前的桌上,兇狠狠地說,“死女人!說夠了沒有?留着精神喘氣吧!嫌太消停老子再給你一刀你信不信?”
看來遊說他們的方式不湊效……
葉清禾沉默了,決定暫時聽鄧子的,養精蓄銳,再想别的辦法……
三個人開始商量接下來怎麽辦的問題。
剛子建議就在這屋裏休息一晚再走,外面風聲太緊,雖然一口氣已經遠遠逃離北京,但是,隻怕各省之間警察已經合作,他們再貿然趕路,等于自投羅網……
“不!連夜走!吃飽了沒?吃飽了馬上走!越是晚上越安全!”鄧子始終是最慌亂的一個。
瑞達也贊成鄧子的話,“馬上走!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現在哪裏是安全的?”剛子看着外面濃黑的夜色,唯恐下一個瞬間,警察就闖進來了。
“我知道有個地方!”瑞達冷笑了兩聲,冷笑的原因是,他猜測,宋成徽可能也在那裏!這些年了,最了解宋成徽的人隻有兩個,一個是姜琮文,已經死了,還有一個,就是他了!在這出國出不了,逃亡則處處是網的時候,宋成徽那個地方,倒是相對安全的……
“那就趕緊走!臭婆娘,吃完了沒?”鄧子将她一把提了起來。
葉清禾的腳,在休息的時候是被他們用繩子綁住的,她被他一拖,一時沒站穩,摔倒在地。
鄧子火了,俯下身,拎着她胳膊把她用力一提,“到底有沒有用啊!沒用老子一刀殺了你算了!反正不是第一個了!”
俯身的時候,她的手機從鄧子上衣的口袋裏滑了出來……
她目光一緊……
手機從一上車就被鄧子收走了,是怕她發求救信号……
鄧子把手機拾起,解了她腳上的繩子,和剛子一人一側,提着她飛走。
剛子正好扯着她受傷那側肩膀,每走一步,都疼得她咬牙,她忍着痛,心中一直記挂着那個手機,怎樣才能把手機弄到手……
三個人帶着她火速上車,瑞達開車,鄧子和剛子則和她一起坐在後排,兩人一邊一個,押着她。
她一直想着左邊鄧子口袋裏她自己的手機,卻沒想到,右邊的剛子給了她一個機會……
瑞達的車根本不敢往大路上開,在山道裏鑽來鑽去,路況大多崎岖,坐在車裏,不斷高低起伏,不斷被颠起。
葉清禾的手擱椅子上,忽然碰到個光滑的東西。
剛子一直拎着她的胳膊,她不敢大幅度動,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好像是個手機!是剛子的手機被颠出來了!
她一陣激動,卻不動聲色,唯恐前排的瑞達會在鏡子裏看見,慢慢地,不着痕迹地一點點挪,将手機坐在了大腿下……
車一直行駛着,這幾個人不知道多久沒有睡覺了,聽他們有時候彼此間說起,原本就在和宋成徽一起逃亡了,可是,鄧子還是牽挂着小魚,堅持去醫院看女兒。
起初另
外幾人是怎麽也不同意的,但是,鄧子卻鐵了心要回,其他人也沒辦法,宋成徽隻好同意他走,而剛子和鄧子關系極好,放心不下,陪着鄧子一起回的。
然後,宋成徽則稱,正是逃亡時期,資金凍結,一分錢也拿不出給鄧子,鄧子沒錢給女兒手術,欲哭無淚,最後瑞達給了他一些錢,雖然不夠手術,可也能多撐一段保守治療……
也就是說,這幾人已經是疲勞狀态了,今天這趟沒命的逃亡,從醫院剛子脅迫了一輛車來接應鄧子,到他們找了個有利的地形下車,換乘瑞達的車,這一路瘋狂的,希望剛子在這大晚上的,在車上能稍微迷糊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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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一萬五,沒辦法,昨晚半夜電腦出了問題,今天下班回來重寫,弄到這時候了,吉祥再去碼今天的一章。這個更新時間的問題,因爲上班了,隻能下班回來寫,所以一般都晚上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