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老婆奴這個稱呼,甯震謙并不覺得羞恥,自認爲,如今不比年輕的時候,可以陪他們瘋通宵,進一次市區一來一回好幾個小時,半夜才回去的話,囡囡一個人在家裏不知道多牽挂。于是道,“你不懂。”
蕭伊庭自然是不服氣的,呵呵兩聲,“就你懂!就你有老婆!農”
甯震謙并沒有聽出什麽異樣來,臉上露出幾許溫柔,“不一樣……囡囡……可以說是我帶大的……”雖然有點像聖誕爺爺一樣是一年才去探望一次的“暑假哥哥”,但這份情分,卻真如同他帶大的一般,這和大多數的夫妻是不一樣的……
蕭伊庭心中哼了哼,什麽不一樣,有什麽了不起,我和妹妹才不一樣呢,我們……我是妹妹帶大的…遏…
如此一想,自覺幸福無邊,對甯震謙說,“甯子,你知道嗎?其實我也……”
他是想說,其實他也結婚了的,可是,這會兒電梯到一樓了,門開,擠進來一群淋成落湯雞的人,把他的話也給擠了回去……
他無語,和甯震謙一起出擠出電梯,走出樓道,剛要說話,甯震謙着急地道,“我先回去了啊!”這雨下得這麽大,也不知道囡囡在家有沒有哭啊,眼淚不會也跟這雨水一樣吧?這丫頭,哭起來可磨人了……
蕭伊庭惱了,一個個地,結了婚就隻要老婆不要兄弟了,聽他說句話都這麽不耐煩!得!不說就不說呗!他就瞞着!瞞到當爹了再把如花似玉的女兒抱出來氣你們!
末了,忍不住沖着他的背影說,“去吧去吧!趕緊回去造人去吧!祝你生個女兒和你一樣黑!名字就叫甯小黑好了!”
“……”甯震謙回頭看了他一眼,扔給他兩個字,“幼稚!”
“……”他又幼稚?
不過,這一回蕭伊庭的願望可是要落空了,他自小便在甯子老大這裏耍賴耍癡,甯子能容人,基本樣樣都順了他的心,獨獨這生兒育女這事兒是不能想怎樣就怎樣的,後來的甯老大倒是生了個女兒,可是,卻一點兒也不黑,也不叫甯小黑,反而如花似朵的,人見人愛,倒是蕭伊庭自己,這輩子注定被讨債鬼讨債的命……
大事已了,蕭伊庭心寬意惬地回了家,院子裏便看見自己卧室是關着燈的,而葉清禾房間裏的燈卻亮着。
看見這盞燈的瞬間,他心頭忽的就熱了,笑容也自然漫開,下車,傘也沒打,疾步沖進家裏。
“妹妹。”徑直上樓,敲她的門。
竟然上了反鎖?
好一陣,門才開了,她穿着睡衣,一見他就驚呼,“怎麽弄成落湯雞了?趕緊進來洗澡!”
“這麽久才開門?你在幹什麽?”他環視裏面一周,并沒有什麽異常。
“我……剛才睡着了……沒聽見你敲門……”她攏了攏頭發。
“是嗎?事情辦好了。”他把公文包放下,脫下濕漉漉的襯衫,西褲,扔在地上。
“什麽事情?”她跟着他,把衣服褲子撿起來。
“你的事啊!明天就可以還你和白新清白了!”他僅穿着内.褲,在她面前張揚而過,露出壞壞的笑,“所以,有沒有什麽慰勞我的?”
“呃……給你煮面吃?”她把衣服拿進浴室裏。
他不樂意,跟着她走進浴室,“不要……”
知夫莫若妻,她知他心裏打什麽主意,笑道,“不要拉倒,要不我寫封感謝信吧……用不用送去你辦公室挂着?”
“……”言語無法溝通……所以用實際行動吧,他一把摟住了她,“自古以來,我們悠長而偉大的曆史長河裏,就有一種報答方式,叫以身相許……”
“……”果然來了……
“妹妹,給我洗澡呗……”已經牢牢纏住她了……
“說說你是辦好這事兒的。”她給他在浴缸裏放水。
“好。其實很簡單,而且最大的功臣是你。”他說,“我知道這事兒後第一時間就跟曾天海聯系了,跟他明說了,你是我妹妹,這事兒我要過問,曾天海也願意跟我一起商讨。天海律所裏面的人有問題,這是毫無疑問的,關鍵這個人是誰。三天前,曾天海告訴我,可疑人的範圍縮小到三個,而這三個人中
,隻有楊靖是在宋成徽找白新當顧問前後進來當助理的,他的嫌疑最大,于是找了甯子幫忙,讓他給我做了準備,但是畢竟沒有把握,不敢輕舉妄動,準備好好盯着這三人,靜待時機。而今天下午,曾天海告訴我,鎖定一個人——楊靖,就是他。然後我讓甯子馬上來給我幫忙,就在今天晚上,把楊靖給唬住了,同時請了司法局的人來,把楊靖給帶走了。”
葉清禾一邊聽一邊試着水溫,甯靜地笑,“厲害啊!又耍心機,這麽做不合适吧,大律師。”
“我也知道這麽做是沒按常理出牌,可是這樣有效率,也快,重要的是,你是無辜的,不在乎方法了。”他說,末了,卻突然沉了臉,“葉清禾!也助理!你老實交代,你怎麽知道可疑人物範圍縮小到三個?你又怎麽确定那個人就是楊靖的?”
葉清禾面色一滞,有些窘迫,“你……知道了……”
“你說呢?曾天海不會告訴我嗎?”他臉色沉得更難看了,“行啊!我給你禁足你還能跑出去玩出這麽多道道來?”
“……”沒錯,告訴曾天海三個人最可疑的人是她,最後确定這個人是楊靖,然後通知曾天海的人也是她……
“還不交代嗎?看來我以後得把你放在我眼皮子底下,一步也不讓你離開我,才看得住你!”他唬着臉道。
水已經放好,她一直在試着溫度的,不冷不熱,剛剛好,展顔一笑,對他說,“二哥,水好了,洗澡吧。”
他兩眼一瞪,跨進了浴缸裏,躺入水中,渾身舒泰,半眯着眼哼哼,“别以爲你讨好下我就能逃避審問了,趕緊給我如實招來,你這三天玩了什麽?”
“沒有啊……我這三天一直很老實,就跟媽媽出去了三趟,給曾天海打了電話而已……”她以爲是曾天海去查清這件事,沒想到,是他……還是沒能瞞過他,那麽,希望就到此爲止吧,再也不要起風雲了……“其實也很簡單啊,出事那天,我除了吃午飯一直都在辦公室沒有離開過,楊靖要做手腳的話,隻有在我吃飯這個時間了。有一件事是你不知道的,有家花店,莫名其妙每天都送花來給我,我不肯簽收,送花小弟就放在走廊的窗台上,三天前我去律所收拾東西,正好又遇到那個花店小弟,他說,既然是最後一次送花了,就讓我收下一枝,誰知道,那個包花紙裏有字,寫着的,是左邊第二個辦公桌等等三個這樣的座位号,還寫了可疑,後面打了幾個驚歎号,我想了一下,應該是我們律所的座位,所以就跟曾律說了,今天中午,我跟媽媽去微微家,遇到宋成徽了,我悄悄地對着他用口型說了楊靖的名字,他有一點點異樣,我發現了,然後可以确定,應該是他,所以就告訴曾天海了呀,我想,如果真的是楊靖的話,估計宋成徽會讓楊靖盡快離開。”
她一邊說,一邊輕柔得給他擦着身體,慶幸,今天中午看清了宋成徽的表情,以緻沒有誤事,不然,楊靖今晚就逃走了……
蕭伊庭舒服地躺在浴缸裏,享受她給予的極緻待遇,原本惬意的表情越來越凝重,終于等她說完,才黑着臉問她一句,“你說什麽?”
“啊?”難道她剛才說了這麽多他都沒聽見?他睡着了嗎?
“你說誰給你送花?”他倏地睜開眼,不是桃花柔光,而是兇神惡煞……
“二哥,你聽重點好嗎?”她無語,這人怎麽這樣?
“你告訴我什麽是重點?”他嘩啦一聲坐起來,掀起浴缸裏的水淋了她一身,“一個男人,每天給你送花,你從來就沒告訴過我,你說什麽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