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禾就坐在蕭伊庭對面,一碗白米飯上面光光的,笑笑,“沒事,你們搶……”而後挑了顆土豆。
“誰是孩子?!”蕭伊庭極反感這個詞,立刻翻了臉,将自己碗裏所有的雞蛋全都挑給了她,“多吃雞蛋,苦瓜太苦啊!”
對于這兩人的行爲,葉清禾唯有搖頭,轉身又去廚房給付真言也拿了罐啤酒來,自己則喝牛奶遏。
喝了一半,牛奶被蕭伊庭奪去,就着她喝過的吸管,滋滋有味地吸了個光,而後,還搖了搖盒子,“沒了!妹妹,你自己重新拿一瓶好了!”
付真言是真的餓壞了,完全無視蕭伊庭的挑釁,西裏呼噜把一碗餃子吃了個光,而後對葉清禾道,“好吃!真好吃!清禾煮的餃子都格外不同!”
“速凍的……”蕭伊庭毫不留情地揭穿付真言的馬屁……
“速凍的也要煮的火候好才好吃……”付真言滿足地回味着,而後和葉清禾聊起了公司的事。
蕭伊庭默默地吃着飯,喝着小啤酒,時不時打擾一下,“妹妹,吃飯,飯冷了!”
可是,似乎都沒能打斷付真言和葉清禾熱情洋溢的談話。
夜色漸漸籠罩,付真言正在興頭上,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蕭伊庭咳了兩聲,“累了!妹妹!給我洗澡去!”
如當空一聲巨雷,兩人的談話終于終止……
不約而同扭過頭來看着蕭伊庭,兩人的眼光都如針一般,紮在蕭伊庭身上。
他倒好,施施然靠在椅子上,悠閑地喝了一口啤酒,“又不是沒洗過……”
而後,翹起他受傷的手指,“你說的,不能沾水……”
二哥!你怎麽不翹蘭花指……
葉清禾瞪着他。
付真言坐在椅子上,還沒能從這雷人的一幕裏反應過來,蕭伊庭伸了個懶腰,順勢脫去了上衣,扔在地闆上,随後站起來開始解皮帶,而後,手一松,褲子掉落下來……
僅穿着内.褲,他往浴室走去,“快點啊!我自己擦不到背!”
“清禾……”付真言臉色都變了……
“咳咳……”葉清禾縱然曾經親手扒過他的衣服而面部紅心不跳,也曾親眼目睹過他清晨起來最尴尬的一幕而鎮定自若,可是,那是因爲沒有旁人在身邊,而今,當着付真言的面,這算什麽?“付真言,不要相信你眼睛看到的……也不要相信你耳朵聽到的……不要相信……”
“好!你說不相信!我就不相信!”付真言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來,可是,也無法再在這裏繼續待下去,他會憋出内傷……
“明天,我再來吃飯!”付真言報餐之後,想了想,還從口袋裏掏出錢來,放在桌上,“我從此以後來搭夥吃飯!記得煮我的飯!”
“這樣不好吧……”葉清禾拿着錢去追他,他則摔門而去,一會兒便不見了蹤影……
“妹妹?”蕭伊庭在浴室裏大喊。
“來了!”她應道,站在了浴室門口,“有事?”
“他走了?”他在裏面問。
“嗯!”她一路拾起他扔在地上的上衣和褲子。
“進來給我擦背!”
“……”他竟然是認真的?
“妹妹?聽見沒?”他聽不到她的回應,又大聲道,“我左手反不過去,沒辦法擦背啊!進來!你又不是沒見過!”
她見過!見過!可是她哪裏有見過他的全部?!
“再不進來我出來了啊?”他在裏面咆哮起來。
好吧……
她猛着膽子進去,他正坐在浴缸裏,從門口看過去,可以看見他的背。不胖,這麽看着,甚至略略顯得有些瘦,但是背闊肌結實而明顯。
“過來。”他依然背對着她,沒有轉身。
她索性坦然走了過去,走近,才懊惱是自己太不純潔……
他是穿着内.褲的……
他把
浴花遞給她,“擦背。”
她閱他數次,可是還沒有一次有那個膽子去撫/摸他……站在原地,并沒有接他的浴花。
“怎麽了?”他扭過頭來問。
她站着不動,問,“我記性不太好!二哥,我什麽時候給你洗過澡?”
“就上回啊!才多久就忘記了?你,親自把我衣服給扒了那次……”他不敢提及撕毀封一諾遺作這幾個關鍵字……
還是說那次啊……
葉清禾嘴角噙了笑,慢慢走到他身後,扭開身邊的水龍頭,冷水灌入龍頭下的水桶裏。
接過他遞給她的浴花,卻沒給他擦背,隻是站着,站着等那桶裏的水至一半。
而後,提起水桶來,飛快自他頭頂傾倒而下。
至此,又淋了個落湯雞!号稱聰明絕頂的蕭二少爺,在同一個坑裏栽了兩次……
他抹去頭上臉上的水,大喊,“葉清禾!你個瘋子!”
她笑着走出浴室收拾碗筷打掃廚房去了,她給他洗過澡是嗎?呵呵,好呗,那就再洗一次!
待她把廚房裏所有的事情做完,回到客廳裏來,他已經洗完澡了,頂着一頭濕漉漉的頭發,裸着上身,穿着一條運動短褲,雙腿架在茶幾上,放着電視開着電腦,倒是十分熱鬧。
見她出來,像模像樣地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她不知道他是真病還是假病,有點後悔自己爲什麽要淋一桶冷水下去,早知道,淋熱水也好啊……
“生病了?”她走過去問。
他沒吱聲,盯着電視機沒理她。
完了!這是一桶冷水潑下去潑生氣了嗎?
雖然沒說話,可是又連打幾個噴嚏,樣子不像作僞。
“生病了就不要光着膀子濕着頭發在這裏了?”她的聲音終于變得柔軟,勸他。
他拿着電視遙控器,把聲音調大了,将她的聲音掩蓋下去。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從自己房間裏取了一隻電吹風來,給他把頭發吹幹。
風很暖,他靠着沙發,葉清禾給他吹着頭發,兩人都沒說話,房間裏,隻有電吹風和電視機的聲音一唱一和……
一直到頭發吹幹,他便完全窩在柔軟的沙發裏,頭發蓬蓬松松的,他眯着睡眼,一派迷糊的樣子。
葉清禾站在他身邊繞着吹風機的線,繞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繞到盡頭,還站了一會兒,才猛然想起什麽,離去。
這一次卻是他房間給他找了件舊T恤來給他穿,“二哥,還是穿上吧!别光着膀子!”
他睡眼惺忪的眼忽然睜開,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身邊坐下,“來陪我看球賽!”
電視裏正在播着NBA,也不知是現場還是重播,她對這個完全不感興趣,給他把衣服套上,“二哥,穿上吧!”
他低頭看了眼,是件舊T恤,忽而笑了,問她,“妹妹,你知道哪一種生活狀态是最惬意舒适的嗎?”
“哪一種?”她不知道看球賽的他,爲何話題轉換如此之快。
“就是明明有潔癖的人,可是卻可以不顧忌别人的眼光,不修邊幅,穿着随意,哪怕是不穿也可以,完全沒有拘束,自由自在,想睡的時候随時都可以睡得很香甜……”他微眯的眼眸裏,琥珀色流淌出溫潤的光。
呃……他說的就是他現在的狀态嘛……也就是在家裏的狀态……在家裏誰不舒服啊……這不廢話嗎?
她起身打算去洗澡,可是被他再一次按下坐着,“别走啊!看球賽!”
“我不喜歡看!我要洗澡去了!”她今天可是忙了整整一天,還在廚房裏被油煙熏了一個黃昏,這身上該有味兒了吧?她自己都不舒服了……
“看完再去洗!”他忽然想起了她不喜歡看,忙給她找了另一件事情做,抓了一大把山核桃給她,“不喜歡看就剝山核桃給我吃呗……”
“……”她很後悔在超市買了山核桃……
“拿着!今晚晚飯都沒吃飽!”他說。
“二哥,你刷牙了就不要吃東西了吧?”她這是好心的勸說,省得他
待會兒又要去刷一次。
“都跟你說了晚飯沒吃飽了!你個小沒良心的!偏心的家夥!倒是給付真言喂得肚子圓鼓鼓地走了!”别提這茬了,提起來他就會生氣啊!
“……”好吧,剝就剝……
于是,這場球賽打了四五十分鍾,她就給他剝了四五十分鍾的核桃……
他吃得很快,她剝的速度遠遠趕不上他吃的速度,直到最後,她感覺茶幾上的核桃仁越積越多,她才發現,他已經不吃了,球賽也不看了,眼睛半眯半睜的,好似要睡着了……
“二哥,回房間睡去吧!”她說。
他倏然睜開眼來,琥珀色驟然華彩隆重,靠在柔軟的沙發靠墊上,他收斂了光芒,不情願地道,“不去!我還看電視!”
她勸阻不了他,隻好随他。
“你也坐這裏看!”他又道,按住了她的手。
“好吧……”好在他已經換台了,換了個綜藝節目,讓她得以看得下去。
漸漸的,感覺到肩膀越來越沉重,她斜目一看,蕭伊庭靠在她肩膀睡着了……
“二哥?二哥回房間睡!”她揉了揉他的頭,剛剛她給他吹過的頭發,發質觸手柔軟,細膩而光滑。
他沒搭理她,繼續靠在她肩膀睡。
她沒辦法,隻好把他的頭用幾個靠枕給墊了起來,并且給他拿來一床毯子蓋着,自己去洗澡了。
今天這一天,實在太累了,她從早忙到夜晚,就一直沒停歇過,好好洗了一個澡之後,躺在床上,腰還隐隐作痛,不過,疲倦還是占了上風,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是報到,不必趕早,所以也沒有鬧鬧鍾,當她自然醒來時,猛然驚坐而起。
這是什麽情況?
她的床上多了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大男人!
這個男人靠在她肩膀,雙臂還纏繞他,讓她不便動彈,呼出的熱氣噴在她脖子上,又熱又癢……
也就是說,昨天上她跟某個人同床共枕了?
“蕭伊庭!”她怒氣沖沖地把他搖醒!
這家夥,居然又是光着膀子的!
她鼓起勇氣往被子裏一看,還好……還好……
蕭伊庭被她推醒,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問,“妹妹,你怎麽跑我床上睡來了?”
她跑他床上?!他這是化身爲二師兄了還是深得二師兄真傳了?
他昨晚不是睡沙發的嗎?
到底誰跑誰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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