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征得了殷素素的同意之後,崔庚便也坐上了去她公司的車。但他驚訝的發現,這車就是昨天送自己來這個小區的那輛黑色唯雅若,而且司機也還是那個之前總是好奇的觀察自己的那個人。
唯諾亞雖然有時被明星當做保姆車,也有“移動的辦公室”的稱号,但其實車型在mpv中并不算臃腫。在司機師傅老道的駕駛下,它在川流的早高峰車流中不緊不慢的行駛着,但這位司機師傅卻其他的司機一樣健談,隻是悶頭開車,而殷素素坐在後座,望着車窗外,不知在想着什麽,再加上唯諾亞優秀的隔音和減震,坐在副駕駛的崔庚甚至能清楚的分辨出三人各自的呼吸聲。
“這位師傅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昨天謝謝把我送到這裏了。”雖然不知道這個保護任務會持續多長時間,但崔庚不想以後就都這樣的度過,于是想找個話題,打破空氣中的冰點。
“沒什麽麻煩的,叫我張師傅就好了。”司機師傅點頭笑了笑說道。
“你不認識張師傅嗎?他不是和你一個,恩…地方的。”兩人的對話引起了殷素素的興趣。
“我隻是個普通人,不過是在葉先生手下打打雜的,崔庚先生不認識我,沒什麽奇怪的,在催先生沒來之前,是我勉強負責殷小姐的路上安全的。”看崔庚聽了殷素素的發問,好奇的看向了自己,張師傅連忙解釋道。
“哦,是這樣啊。”其實在普通人社會中,有許多知情或者不知情的人在爲墓人組織工作着,尤其是在普通人社會紮根頗廣的持劍堂。所以得到這個消息後,崔庚并沒有感到奇怪。
不過這樣的話,在車上聊的話題就沒什麽需要顧及的了,崔庚于是扭頭,向殷素素問了一個他一直很好奇的問題:“落落就這麽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吧?”
“沒事的,她一直這樣的,上午會有家教去家裏給她講課的。”
“爲什麽不讓她去學校上學呢?我感覺她按照現在這個年齡,性格和與人交流方面,有些……”
可當崔庚問完這個問題之後,他便後悔了,按照任務資料上說的,兩姐妹的父母去世之後,當時還未滿一歲的落落撫養的責任,就落到了殷素素的身上,可以說,她完全承擔了父親母親的責任,在她眼中,落落不僅是自己年幼的妹妹,更像是看着一點點長大的女兒。而問一位父母,他的孩子是不是有問題,這簡直就是想法設法去找了一個吵架的理由。
正如崔庚所預料的,當他問完,殷素素的表情立刻就冷了下來,可不僅和善的微笑消失了,就連柳眉都無力的垂了下來,像是陷入了什麽痛苦和無奈之中。
她輕聲歎息道:“那是因爲太危險了,她不像我,她的花期還沒過去。”
“花期?”
“恩,落落的花期還沒有過去,如果她受傷流血,再加上疼痛的刺激,她的味道就會變得很濃郁,雖然是常人分辨不出的味道,但如果附近有像你們一樣的人的話,肯定會分辨出來了,那樣……所以,我隻好讓她待在家裏,她也就很難接觸到其他的人,更不要說交些朋友了。”
殷素素并不是不想自己的妹妹能像普通人一樣,但是命運卻給了她一個那樣的身體,而同樣是所謂的野薔薇血種的自己不是沒有向命運做出過抗争,可是每當想起,自己那幾次被當做食物搶來搶去的噩夢般經曆,殷素素也隻好狠心的限制了她的自由,她不斷安慰自己道:等妹妹過了花期,等她長大,就能擺脫這枷鎖般的命運了。
而聽完殷素素的解釋,崔庚突然想起了,花期究竟是什麽了。
那是墓人在對血液進行研究分類時引入的名詞,對于墓人來說,一般的血液可能就像是糧草一般,隻有鮮嫩和老艮之分,但是卻有一些人,他們身體中流淌的血卻散發着讓人着迷的氣息,并且還附帶着不同尋常的“藥性”。
于是從很早的時候,墓人們便開始搜集分類這些信息,而到如今,這些累積下來的資料幾乎囊括了所有的稀有血型的詳細信息,也成了很少能完備流傳下來的墓人研究資料,甚至内堂中專門有那麽一群解析鑽研這些資料的人,想去通過分析其中的蛛絲馬迹來複刻當時墓人的生存狀态和社會,去補全幾乎沒有曆史記載留存于世的墓人曆史。
可能在人們的印象裏,花朵幾乎就等于芬芳的香氣,而脫身于普通人之中的墓人,也有同樣的認識。所以,在那些血型的記載中,多數帶有特殊氣味的血液被冠以花朵的名稱,甚至于一些曆史中花語的由來都與此與此有關。
“可也沒那麽誇張吧,我們對那種味道的判斷也不到不了那麽敏感的。”
“可是當時那個人對我說,落落的血象征着野薔薇,他解釋說據說是世界上最香的花之一。”
野薔薇嗎?崔庚倒是聽說過這種血型。大多數的稀有血種,其實都因爲其擁有者的身體素質和年齡的增長而變化,也就是說有着所謂的最佳期限——花期。
而殷落落的這種血液,其實就是是一種能促進墓人傷口愈合的血種。相比于普通的血液,效果并不是非常出衆,但就是因爲它在花期中特有的香味,而得到了野薔薇這個花名。
“那個人是誰啊?之前保護你安全的人嗎?”
就在崔庚繼續找話題閑聊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喂,我是崔庚。”
“對,我已經見到他們姐妹了。”
“對啊,我現在就在她姐姐身邊,怎麽了?”
“什麽,是她妹妹,你怎麽不早說啊!”崔庚生氣的對着手機話筒吼道,一下子引來旁邊坐在後座的殷素素的目光,他隻好壓低聲線繼續對電話那頭的葉承秋說道:“還有,我這都住了一晚上,你才說其實隻需要暗中保護就行了,你這……”
“好好好,你說的有道理,馬上就到他姐姐的公司了,等到了我馬上就折返回去。”崔庚不耐煩的挂斷了電話,可是心裏還沒有停止對這個不靠譜的老頭的吐槽:這都多大的人了,辦事情能不能靠譜點,這發布任務都能給錯信息,讓保镖連保護的人都沒找對,而且昨天就發現了,今天通知自己……
崔庚無力的揉了揉眉間的川字,可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麽其他的辦法了,明明是暗中保護,自己這都已經和人家的姐姐聊了一路了……滿腹的牢騷隻能化作嘴角的苦笑。
殷素素看崔庚接完電話,神色突然變得郁悶起來,有些小心的詢問道:“怎麽了?沒出什麽事情吧?”
“哦,哦沒事沒事。”崔庚擺了擺手說道。
“那就好,對了,你說之前那個人,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還在花期之中,所以應該是你們的組織吧,派了一些人來保護我。”
“一些人?”崔庚聽到這裏,感覺有些驚訝,雖然姐妹二人都是野薔薇體質,這是比較特殊,但是也沒有必要派很多人來保護吧,畢竟這隻是一種還算尋常的血種吧。
“并不是很多,前前後後可能有三四個人吧。”雖然和崔庚隻是短短接觸,可在這樣類似尋常的聊天中,殷素素漸漸放下了對墓人的戒備和恐懼,也敢去回憶十年前那段讓人有些不寒而栗的記憶了。
“他們的名字,我隻知道一個,他叫白齊。”
白齊……白齊?白齊!
聽到這個名字,崔庚突然感覺嗡的一聲,一股血流從胸腔直沖大腦。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