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正是突然間人間蒸發的林雨程。她坐在電腦屏幕前,神情顯得有些恍惚,隻得靠在椅背上來支撐自己的身體。
因爲屏幕上播放着的正是周凡父親生前拍攝下的畫面,壩子嶺福利院神秘爆炸前的最後景象。
而站在林雨程身後的,正是之前給周凡提供視頻并給他下達任務的神秘男子,而此刻他的臉上沒有了之前的深沉和凝重,反而像是鄰家的和藹大叔,擔心的關心的林雨程的情緒變化。
“嗯,畢竟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他輕聲回答道。
聽到這句話,林雨程摸了摸自己的左腿冰冷的義肢,心裏也附和道:“十年了啊……”但卻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情緒表達,用怎樣的語氣說出。
“那你說的那件事情,是必須的嗎?”她轉過椅子,看着男人說道。
“不,給你母親支付手術的醫療費,這些都是小事情,帶你來到這裏,保護你的安全,則是我們必須做的。而了解當年那件事的真相,則是你做出的選擇。”
聽到這裏,林雨程沉默的低下了頭。
她想起幾天之前,這些人找到她,說着那些可能隻有精神病人才會相信的話語,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落入了新式騙局或是被什麽邪教組織盯上了,可是看看自己殘疾的身體,看看家徒四壁的房間,無奈的笑道,自己又有什麽好騙的,又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可是母親的突然病危,讓走投無路的她不得不撥通了他們留下的電話号碼,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徹底改變了她多年以來的世界觀。
你能想象幾支針劑就能挽回一個已經被醫院專家判了死刑的人的性命嗎?
你能想象熟悉的鄰居一夜之間就把你當做陌生人對待嗎?
你能想象自己的周圍就潛藏着一個無時無刻不窺探你的秘密的恐怖分子嗎?
而這些,林雨程在一天之間全部見證,她開始懷疑一切,害怕自己經曆的所以都是虛假的安排,她下意識的聯想到那場調查不了了之的福利院爆炸案,她甚至懷疑之所以自己能活下來,不是因爲一天天熬着病痛的堅韌=忍和努力,而隻是别人一個毫不在意的疏忽。
在這種對于未知的害怕的驅使下,;林雨程同意了來到這裏,去看看真正的真相究竟是什麽,匆忙中的她隻能給母親留下一封長信。
但是她卻不知道那些紙張早已化作了灰燼,而她臨走前拜托的必須解開的“失憶魔法”則變本加厲的擴大了範圍,将全部熟知她的人全部籠罩在内,包括她的母親。
而這一切的主謀,卻安靜的站在她的身後。
“他們已經又開始蠢蠢欲動了,這就是先兆。”
說着這個男人将電腦屏幕的畫面切到了一間密閉的房間,而在屋子中間一臉狂躁正不知寫着什麽的人正是周凡。
“雨程,這裏是當年那件事真正的調查報告,如果你已經想清楚,你就打開看看”
男人從手中的檔案單抽出一疊資料,放在電腦主上,然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悄悄的走出了房間,帶上了房門。
“爲什麽要這麽麻煩?”
“反正有的是時間,你不感覺這樣留下提示去引導一個人的思維很好玩嗎?而且我還給她留下來個殺手锏。”男子抖了抖手中空空的文件夾,神秘的笑道:“騙術,假假真真才有趣。”
“你把當年咱們的行動計劃給她了?萬一流傳出去怎麽辦?你知道在内堂眼皮底下藏下這些有多不容易!”
顯然男人這個有些瘋狂和莽撞的舉動把他的副手驚到了。
“有些東西該擺上台面了,那樣才有博弈的資本。”
“好吧,你這怪癖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那個周凡怎麽解決?”看着男人胸有成竹的樣子,副手也難以再說什麽。
“大家都是棋子,不過,我感覺他還有用,先關着吧”
這時副手腰間的對講機突然響了起來。
“長官,前哨失聯,可能遭遇到了襲擊!”
副手放下對講機,用詢問的眼光看着男人。
“外堂這次行動有些慢啊,枉我期待了這麽多天。”男人笑了笑,接過對講機說道:“好了,不要太拼命,慢慢的把他們放進來,不要讓他們起疑心,終于不用動腦子了。”
…
……
密林之中的防空洞入口前難得的空地,此刻已經成了屠殺的戰場。
一個個内心崩潰的武裝分子,躲在掩體下怒罵着,手中的槍械也沒有閑着,子彈如同不要錢般射向空地上那兩個如同惡魔般的身影。
但準确的說,是一個。
“你不痛嗎?洛班。”
擁有北歐血統的俄斯羅人洛班本就身材壯碩高大,但此刻的他卻像是被凸透鏡放大一般,身上的外衣早就被彈雨撕碎,露出暴起的如同頑石的肌肉,帶着高溫的呼嘯的子彈打在上面,隻能無奈的變形,彈飛,卻難以在他青灰色的皮膚留下一絲痕迹,而他身上唯一的弱點,已經被一個特制的複合材料頭盔保護的嚴嚴實實。
“不痛,那你呢?”
變身之後的洛班連聲音也變得甕聲甕氣的,他正了正頭盔,問向躲在自己身後的周楷。
“有些痛,所以我要讓他們更痛。”周楷看了看手臂上那些已經開始緩緩結痂但待會還要崩開的傷口,嘴角帶着獰笑說道。
然後他的那些傷口開始蠕動,像是野獸進食的利嘴,伸出灰白色的骨質尖刺,短短幾秒,他的手臂上就長滿了數枚鋒利而纖細的骨刺。
接着帶着呼嘯的破空聲,骨刺從周楷的手臂上彈射而出,瞬間便帶走了相同數量的敵人。
“不過,這些果然都是些煽動起來的沒經過訓練的暴民,一點有效的戰鬥力都還沒形成。”
彈射出最後一枚骨刺,周楷從洛班高大的身軀後走了出來,冷漠的笑道。
“好了,繼續向防空洞内部推進,小心一些,防空洞這種地下結構,我的延伸感知的精度和廣度會大大下降的,到了下面就主要靠你們自己了。”
在不遠處的高大松樹上,帶着特殊的護目鏡的董赫通過無線電對兩人說道。
“知道了,你就老老實實的躲在後面給我和洛班當眼睛就可以了。不過内堂那小妞去哪了?一下車就不見了。”
“你還指望着她在行動總結上誇你兩句?”洛班一邊慢悠悠的向洞口走去,一邊說道。
“可以啊,洛班,這句話說道點上了。”周楷連忙跟上了他的步伐,畢竟一支長矛如果沒了盾牌,可是一折就斷的。
但他們不知道,此刻自己談論的人卻已經早早便潛入到了這座防空洞的深處。
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