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星空無比璀璨,酒宴結束,雁春君跌跌撞撞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蜘蛛在地上悄悄爬過,一道殺意警醒了這位燕國的權貴。
“我這是怎麽了?”
剛剛腦海之中那一股昏沉徹底消失,雁春君搖了搖頭。
“君上好雅興啊!”
雁春君一驚,看着眼前之人,眯起了眼睛。
“掩日!”
“秦燕聯盟,爲此羅網不惜在河間之地待了兩個多月,殺那些蟑螂都快殺出繭子來了。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了燕趙和談,燕國加入合縱方的消息。你說,我要怎麽和呂相交待?”
越是修爲絕頂的劍客,越是能夠控制自己的殺意。
可現在的雁春君,卻能夠明明白白感受到眼前之人的殺意。若是自己不讓他滿意的話,雁春君絲毫不懷疑自己會成爲掩日劍下亡魂。
不過雁春君卻并不害怕,甚至猶有餘閑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們的合作一向愉快,何必爲了這點小事鬧翻?”
“你認爲這是小事麽?”
掩日向前走了一步。酒還沒有入口,雁春君手中青銅酒杯中已經碎裂成了兩半,切口整整齊齊。
酒水撒了一手,雁春君也有些驚訝。
“這麽嚴重?”
雁春君也不是個笨人,很快便明白了掩日的意思。
“你隻需要知道這件事情做不好,很多人都會死。”
“那個老家夥龐煖這麽厲害?”
“這不是你要考慮的!”
雁春君終于感受到了事态的嚴重性,望着那明晃晃的劍鋒,心中懼怕。
“可這件事情是王兄定的,根本沒有其他的餘地。”
“如果趙國的兩名使臣忽然死在了這裏,龐煖就算還想要和談,怕也壓不住邯鄲城中那些公卿的怒意了。”
“趙王合縱之心甚堅,怕是沒有這麽容易吧?”
“龐煖爲了整頓軍紀,得罪了不少人。這些人中,也有羅網的合作者。”
“可這樣一來,燕國在趙國手裏的大軍怕是要”
雁春君看向了掩日,手一抖。
“我明白了。隻是,我最多隻能調開燕國的兵馬,剩下的,還需要靠羅網自己。”
雁春君目光之中閃過了一抹兇狠。
“另外,等等再動手,我是這次燕國招待趙使的大臣。他們的安全都是我負責的,别讓人以爲吃了我的飯,死在了我家裏,死在了半路上。”
古老的地下宮殿。
石道兩旁,一排排巨獸鑲嵌在石壁上,口中吐着泉水。
道路盡頭,是一副鑲嵌着星圖的壁畫。
東皇太一直直向前,這宮殿之中防範外人闖入而設置的機關卻沒有因此觸動,仿佛這個人不存在一樣。
“蒼龍七宿!”
東皇太一看着壁畫,喃喃而語,話音滄桑而冷漠,仿佛隔着千山萬水一般。
東皇太一伸出了手,想要去觸碰,隻是手擡到了一半卻止住了動作,微微轉過了頭。
“北冥子!”
一個老者緩緩而來,踏空而渡,到了東皇太一的身後,微微一歎。
“召公留下的宮殿,如今卻已經如此破敗。”
“是的,千年的大周也已經亡了,何況是這座記錄着蒼龍七宿秘密的宮殿?”
“所有的輝煌注定湮滅,正如我們正要見證的一樣。”
“這一點,我早就明白了。”
“既然如此,又爲何還要來?”
東皇太一擡起了頭,仿佛看到了遙遠的未來一般。
“這個世界的事情并不會因爲人們知道會怎麽樣就不去做,正如此刻發生的戰事,不也是因爲一位不甘之人麽?”
北冥子目光深遠,看向了眼前之人。
“既知天意,又爲何還要逆天而行?”
“我輩知曉天意,可若是事事順遂,和傀儡又有什麽區别?”
“看你說話的口氣,倒是和人宗的人很像。”
東皇太一爆發出了強大的氣場,便在一瞬間,兩旁石獸口中的水柱一滞。
“自五百年前我陰陽家脫離道家之時,便打算走第三條路。”
面對着這強大的氣場,北冥子的身軀在空中微微一蕩,猶如一片落葉,看似無力,可落地的那一刻,卻有千鈞之勢。
密室之中,機括扭動的聲音嘎嘎作響,石獸口中的水柱斷流,兩旁水面還是提高,牆面之上機關口開啓。
“看來便是古老,這殿宇之中的機關仍然奏效。”
東皇太一收斂了身上的氣勢,隻是,這并不是在收手,而是豹子搏鬥之前最後的準備。
眼前之人身爲一教之主,可争勝之意,至今還沒有完全湮滅。
也意味着,他的陰陽術還沒有到達至高之境。
北冥子本是神光盡斂的眼眸爆發出了光彩,周身氣場一瞬間覆蓋宮殿。
“若吾輩真能窮盡天數,又何必還要選一條路走?”
便在古老的宮殿,火海箭雨之中,兩位當世頂尖的高手展開了較量。
一出手,便是地動山搖。
“給!”
趙爽看着遞在焱妃和月神手中的錢袋子,有些肉疼。
“拿着這錢,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去齊國吧!”
焱妃和月神相互看了一眼,心中遭受了沉重的打擊。
貌美如花的我們憑什麽被這個小胖子兩次三番的嫌棄?
于是,她們的心中産生了一個疑惑。
“我們究竟哪裏不好,都尉這麽看不上我們?”
“你們都是好女孩,隻是我們不合适。”
焱妃和月神各自牽着趙爽的手,姿态卑微。
開玩笑,就這麽回去了,被人知道了今天的事情,她們在陰陽家還哪有面子繼續混下去?
“我們哪裏不合适,我們可以改?”
趙爽看了看兩位少女的身材,不覺得搖了搖頭。
“可有些事情,你們改不了。拿着這些錢,這裏有一輛馬車,趕快上路吧!”
看着馬車緩緩駛離,趙爽總算舒了一口氣。
李左車便在一旁,調笑道。
“看不出來,趙兄還真是有一副憐香惜玉的心思。隻是又爲何是齊國?”
李左車的問題并沒有得到回答。卻見趙爽甩來了一個白眼,讓李左車一愣。
“難道我說得不對麽?”
“李兄兵法謀略,樣樣不俗。可便是在這男女之事上,卻是不甚精通啊!”
“趙兄此言何意?”
“李兄以爲我這樣貌如何?”
“甚是魁梧!”
李左車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最後隻能這麽形容。
可眼前的家夥,這股莫名的自信和心酸是怎麽回事?
“憑借我這形象,要是有女人肯倒貼,那不是眼瞎就是臉盲,再不濟也是年少無知。這兩位,兩次三番要倒貼,絕對有問題。”
“既如此,爲何不抓起來?”
卻見趙爽向前走了兩步,負手在後,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此刻燕趙和談,若對方真是燕國奸細,反而不美。區區兩個傻妞,何必再生枝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