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簡單,眼下全市的精力都在‘運輸新區’的建設上,哪有心思去管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
運輸新區是海通市傾盡全力的項目,其投入程度甚至超過了當年的世博會。但這個運輸新區到底是什麽用途,知道内情的人卻是少之又少。人們隻知道有一車一車的物資運進去,又有一車一車的物資被運出來,飛機往來的繁忙程度堪比某些國際機場。
現在,鐵軌已經鋪進了運輸新區,很快往來物資就是按車皮計算了。
很多好奇的人去打探這個運輸新區到底是幹什麽用的,但無論中央還是地方,對這個官方答案都是‘超級科技項目的研究’,再多問就是無可奉告了。一些往日自诩人脈深厚消息靈通的人這次也吃了憋,因爲所有關于‘運輸新區’信息的保密工作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運輸新區一共有四條安保線,最裏面的是駐守華東的王牌正規軍,第二環是華東武警聯隊,第三環才是警察協防;第四環也就是最外面,還有無數的大爺大媽戴着紅袖箍到處巡邏。
新區上空更是絕對的禁飛區,無人機已經在海通市被正式列入違禁物品;新區周圍還有24小時不間斷的光學保護膜,哪怕就是天文望遠鏡也别想一窺其中究竟。
擺出這樣的鐵桶陣,再加上裏面密布的機關崗哨,電網激光閘,别說是人,就是老鼠也進不去一隻。
令國人詫異的是,一貫喜歡對華夏指手畫腳的那些發達國家,面對海通市這樣的神秘工程竟是視若無睹。與此同時,某些海龜還帶來了國外的消息,歐洲和北美似乎也在進行着類似的工作。
盡管新區内部的消息可以保密,但還是有越來越多的消息被敏感的人們彙集起來。比如,原來國内至少有十幾個類似‘運輸新區’的項目同時上馬;國外已知的類似項目最少也有幾十個。
還有,無論是國外的總統還是國内的黨政軍一把手,都越來越少在電視上露面。不止是一把手,似乎核心領導層出現在公開場合的機會都越來越少了。所有的一切都表明,全世界的政府似乎在聯合起來搞一件大事情。
一時間流言四起,社會人心動蕩。
在這樣的情況下,海通市松江區的分局局長哪裏還有心思去管一個傻子,更不可能因爲一個傻子在這種時候去給自己的領導添堵。
既然皇帝不急,那麽下面的太監自然也就不急了,再說了,那畢竟隻是一個傻子而已。
于是,傻子就這樣稀裏糊塗的在通途大學女生宿舍樓的院子外面待了下來,還是有好奇的學生去看,比如和傻子拍個照片上傳個朋友圈什麽的,一時間傻子倒成了通途大學的校園一景……
一陣清脆的鈴铛響,顧小瞰騎着自行車從外面買飯回來了。她這個家庭背景,騎自行車可能各種目的都有,比如爲了懷舊,比如爲了顯示自己樸實親民,又比如因爲這輛自行車價值三十多萬……
不曉得是不是爲了杜絕某些豪車直接開到女生宿舍樓下的事件發生,宿舍大院不但去年蓋起了圍牆,還在外面種了一片小樹林……至于小樹林會成爲幽會聖地……倒是不在學校領導的計劃之内。
建起小樹林和圍牆還不算,宿舍大院的周圍還立起了無數的石墩子,使得牆外面是幾十米縱深的小樹林,小樹林外面是縱深一百多米的步行廣場。
眼下一輛橘黃色的跑車就散發着全身的騷氣被石墩子擋在了步行廣場之外。李飛宇一身名牌,眼戴黑超,手裏卻十分違和的提着一個保溫壺……
看見顧小瞰回來,李飛宇潇灑的甩了額前劉海,走着貓步迎了上去:“怎麽又吃外賣,我早就說了,這些東西既不安全也不衛生,全是地溝油!”
顧小瞰一腳叉在地上,把自行車停了下來,沒好氣的看了看他:“我就喜歡吃地溝油!”
李飛宇顯然是被她呵斥慣了,就跟沒聽見一樣繼續自說自話:“你這幾天應該是大姨媽來了吧,應該吃點溫補的東西,我叫阿姨熬了點烏雞阿膠湯給你調理一下……”
顧小瞰的臉騰地紅了,又羞又氣道:“這又是從哪打聽來的?你有這時間和心思能不能去幹點正事!”
李飛宇倒是很坦然:“你就是正事呀,是我此生唯一的正事。”
顧小瞰不想再和他糾纏,單腳點地,騎着自行車像一條魚一樣劃了過去,高高的馬尾辮在身後帶起了一陣清香。
李飛宇也沒去追,而是一臉陶醉的沉醉在顧小瞰留下的清香裏,用力的猛吸了一口:“還有本少爺搞不定的女人?我還真就不信了!”
顧小瞰騎着自行車很快就穿過了步行廣場,來到了小樹林的邊上,看到那堆還沒來得及複原的假山亂石,她忽然想起了那個傻子。
平心而論,顧小瞰可不是那種心地善良,對誰都坦誠相待,看見窮人就憂國憂民的白蓮花。恰恰相反,她的心機與見識要遠超同齡人,家庭出身在大多數時候對一個人眼界影響都是正數,像李飛宇那種奇葩是極個别。
比如她很清楚李飛宇、高笑,乃至另外幾個校草甚至還有校花追求自己是怎麽回事。也許他們之中有真喜歡自己的……可是她不敢嘗試……停滞不前或許還有美好,但一步踏出可能就是萬丈深淵……她輸不起……
生性驕傲的她,不允許有任何東西冒犯她的驕傲,哪怕隻是潛伏的危險也不行。
但此時此刻,不知道是心血來潮還是命裏該着,又或者是某位主角的命運巨輪正掀起無盡的吸引漩渦……
總之,顧小瞰忽然鬼使神差的一轉車把,直接奔着那堆假山亂石去了。
傻子依然蜷縮在一塊巨石上面,幾天不見,他更瘦了,是真正的皮包骨頭那種瘦。一雙毫無生機的眼睛因爲過度消瘦,大的有些吓人,仿佛眼珠子下一刻會從眼眶裏直接掉出來一樣。
“喂,你真不用吃飯的嗎?”
顧小瞰斜叉住自行車,歪着頭看着傻子。
傻子和身下的石頭仿若融爲了一體,雕像一般毫無反應。
“我還真就不信了!”顧小瞰把自行車停好,掕着便當盒向傻子走了過去。
向前幾步,顧小瞰的眉頭忽然微微一皺……傻子這麽髒……爲什麽不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