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隊長的臉上有點挂不住,呵斥道:“車壞了?關鍵時刻給我掉鏈子!”
鏟車司機吭哧了半天才嚅嚅道:“隊長,車好像是沒啥問題……”
“你給我下來!”消防隊長眼見群情越激湧,心裏冒出一股邪火,華夏人如果有一天真的絕了種,肯定就是看熱鬧看的……真是甭管什麽熱鬧人們都往前擠,好像少看一眼就吃了多大虧似的。
顧小瞰被身後猛然湧過來的人群差點擠到,她回頭看看,現現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聚集了至少近千人。人群正從外向裏擠起一**的人浪,内圈的學生們已經完全站不住腳了,那幾十個警察和保安更是連連後退,眼看一場踩踏事故已經在所難免。
就在這時,四條胳膊和兩張臉同時出現在了她的身後,這倆人一出現顧小瞰的額頭就自從垂下了三條黑線。
這倆男孩一個是她的學弟,一個是她的學長,是她最忠實的兩個追求者。
學弟名叫李飛宇,是本市市長的兒子,剛一過來就搶着說道:“小瞰,沒事,有我呢!擠不着你!”
另一個則是學長高笑,家世顯赫商賈名流,還是校籃球隊的,高高大大的他用鄙視的目光看了看李飛宇:“就憑你?保護小瞰還得看我!”
顧小瞰自動忽略了他倆的争風吃醋,重新把注意力投向了現場。
消防隊長和派出所所長的經驗何其豐富,一看就知道要出事,倆人迅交換一下眼色,所長飛快的沖到了人群前面扯開了嗓子:“小心點,小心點,鏟車液壓飯壞了,别被濺一身油!”
華夏人看熱鬧不怕死,但對于身上的衣服卻還是很在意的,躁動的人群一下子就安靜了不少。
但消防隊長可知道這隻是權宜之計,一會兒學生們現鏟車沒壞,看熱鬧的熱情就會再次點燃。看看周圍還有越來越多的學生聞訊趕來,隊長鬓角的冷汗都下來了……
不就是把一個傻子從大學裏請出去麽……怎麽會搞到這麽大,這要萬一出點啥事,在場幾個部門的頭目哪個也跑不了。
“還愣着幹什麽!快點把鏟鬥給我撤出來呀!”消防隊長一看鏟車司機還傻愣在駕駛樓裏,額頭的青筋都要蹦起來了,急忙壓低了聲音說道。
鏟車司機都快哭出聲來了:“撤不出來呀……隊長,車好像真壞了……”
“起開,我來!”消防隊長一個箭步跳了上去,一把把司機拽了出來。咔咔幾下熟練的操作……看來這位消防隊長倒也是個鏟車方面的練家子。
轟然一聲,鏟鬥輕松的擡了起來,而傻子就面無表情的蜷縮在鏟鬥裏。
鏟車司機吃驚的張大了嘴:“這……這怎麽可能……”
消防隊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回去我再和你算賬!”
“散了吧,都散了吧,沒什麽可看的了。”派出所長急忙借勢驅散人群。
其實不用他驅散了,當傻子坐地生根的神迹消失,他也就失去了被人圍觀的價值。學生們有依然好奇的,有覺得浪費時間罵街的,但基本都開始向外走了。
“小瞰,我請你吃飯呀?雲端酒店,我剛定的位子。”李飛宇一看熱鬧沒了,急忙對顧小瞰說道。
高笑又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雲端飯店還用定位子?那是我一個叔叔開的,小瞰,你什麽時候想去都行。”
李飛宇蒼白的臉頰上升起一絲怨毒:“高笑!注意你的措辭!”
高笑滿不在乎的回應:“爲啥?就因爲你爸是市長?你還以爲這是反腐前呢,吓唬誰哪!”
顧小瞰似乎完全沒有聽到他倆剛剛的對話,而是忽然脫口自語道:“他的眼裏……剛才冒了一道金光?”
“什麽金光?金光雅舍?那的素齋倒是還可以,但我覺得你應該多吃點肉,你看你瘦的。”李飛宇完全沒聽懂顧小瞰說的是什麽,自顧絮絮叨叨。
高笑顯然耳朵也沒好到哪去,聽到李飛宇這麽說,也急忙接茬:“吃什麽雅舍呀,都是騙人的。咱在五台山也有長舍,你想什麽時候去都行……”
顧小瞰的舍友們叽叽喳喳的擠了過來,她們對于眼前的情形明顯已經司空見慣,連結尾的套路都是娴熟無比。
“哎呀,兩位公子想請客呀,顧姐姐沒空,我們可是閑得很哪~”
“就是就是,不用去什麽雅舍酒店……哎呀,酒店是什麽東西,光聽這個名字就羞羞的呢……”
這邊倆人被纏住,那邊顧小瞰的舍友陳梧桐已經快把她帶離了現場。
陳梧桐,十九歲,或許是因爲她出身書香門第,在當前物欲橫流的社會裏還保留着難得的一點點書卷氣,她在這個學校裏算是顧小瞰比較好的朋友了。當然,更大的可能是兩個女孩都十分讨厭星座學。
星座學不知從何時興起,男女搞對象談朋友,除了房子車子票子,就是問你是啥星座?
顧小瞰和陳梧桐在星座學如此興盛的當下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抗拒和排斥,不過兩人在這件事上其實還是多少有點區别。顧小瞰是壓根不信,而陳梧桐卻是因爲自己恰好是衆生反感的處女座……
“剛才那個男的,眼裏閃過了一道金光,你看到了嗎?”
“誰?那個傻子嗎?髒兮兮的,誰還會看他的眼睛,本姑娘就忙着看那些消防隊員呢,那一個個都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體格子呀!”
顧小瞰無奈的搖了搖頭:“色女!”
所有人都以爲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通途大學又将恢複往日的平靜。
但沒想到的是,就在第二天早上,傻子又回來了……沒人知道他是怎麽回來的。
消防隊和派出所說給送到收容所裏了,收容所說傻子住的房間現在房門還鎖着呢。學校值崗保安賭咒誓說絕對沒有看見任何可疑人等進入校園,就是一隻野狗野貓也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事實證明,他們都沒有撒謊。因爲無論是執法記錄儀,還是收容所和通途大學的監控視頻都可以證明……這個傻子,是憑空消失在收容所,又憑空出現在通途大學裏的……
這一下子,大家可犯了難……
最終還是派出所長一拍大腿:“咱們各自上報吧,這事有點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