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小望表情古怪，矩就知道他可能是想偏了，急忙解釋道：“不是像你想的那樣，我所說的融合絕大部分是基因改造術，而不是像你這樣直接制造下一代。”
“你倒是把話說清楚的……”張小望長出了一口氣，少年時期他曾經看到過幾部人與獸的片子，裏面的内容給他造成了巨大人生陰影，至今還沒有完全消散。
矩笑了笑，繼續說了下去：“當年青銅鼎文明進行了大量的融合工作，其中雖然包含簡單粗暴的生殖繁衍，但那大多是在同屬同科之間進行的，那時候的人類種也沒像現在這麽複雜。更多的部分是通過基因改造完成的，一些身體素質很好但是腦部發育不良的，青銅鼎對它們進行了針對性的改造。”
張小望忽然想到了什麽：“三目人也是？”
矩思忖片刻，搖了搖頭：“當初青銅鼎的融合工作并沒有完全公開化，相當一部分機密我們也無從得知。而且，時間已經過去了億萬年之久，基因鏈條早已自我進化到無法辨别，這個問題恐怕是找不到答案了。”
“好吧，我其實對這些事也不是很在乎。”張小望想起了正事，“你們還有沒有醫療設備什麽的？”
矩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你覺得，我們還有醫療的必要麽……不過我明白你的意思，想給傑西卡做個B超是吧？”
張小望苦笑起來：“B超……你們就沒點高大上的技術麽。”
矩飄然而去：“當然有，但是說出來你也不懂呀，我這就去替你掃描一下。”
這才叫真的恍如一夢，比遊走在生死邊緣還讓張小望懵圈，這大起大落到處都是坑的人生呀。傑西卡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有沒有問題呢？如果沒問題自然最好，如果萬一……自己身邊的神仙能對這種事糾錯麽……
可是被神明糾錯過的孩子，還算是自己的後代嗎？就像現在宇宙中的芸芸衆生，在經過青銅鼎文明的基因改造以後，它們還是自己嗎？如果沒有當初青銅鼎的拔苗助長，它們是否可以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進化之路？
正胡思亂想之中，熊貓精在門口探出了腦袋。門沒關，他看看屋裏隻有張小望自己，一步邁了進來，舉了舉手裏的酒瓶子：“還有體力麽？喝一杯慶祝慶祝？”
張小望倒是真餓了，畢竟是折騰了一整天。一邊拉過來一張小桌子，一邊随手摸出來幾樣小吃擺上去：“有什麽好慶祝的……這還不是人之常情麽。”
熊貓精把酒瓶打開：“這可太值得慶祝了，我一直懷疑你和我們一樣，沒那個能力了，現在好了，徹底放心啦。”
張小望額頭垂下三條黑線：“這個懷疑從何而起，什麽叫和你們一樣……”他猛然一頓，腦海中蓦然閃過了一些東西，驚訝的擡頭看向了熊貓精，“卧槽，你的意思是……”
熊貓精點點頭：“你剛剛初神那會兒我就在擔心了，人類不應該産生靈力，如果萬一有了，那八成就是被異類物質感染了。而你恰好又成天和異類物質打交道，所以……你明白了吧？”
張小望這是今天第三次差點蹿起來了：“那你現在才告訴我？”
熊貓精不慌不忙的把酒給倆人倒上：“否則呢？當時你剛剛晉階初神，那叫一個興高采烈神氣活現，我又何必潑你冷水呢，說了也已經不能改變什麽了。再說我也吃不準，又沒有研究過這個，這些事還是跟你在一起以後才多少了解了一點。”
張小望呆坐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你說三目人有生育能力麽？”
熊貓精認真的思考片刻，一拍大腿：“我上哪知道去呀……”
張小望轉向秘書機和神械：“你倆知道麽？”
它倆異口同聲：“帝國的一切訊息都是機密，我們沒有任何錄入。”
熊貓精對着他端起酒杯來：“操心人家的事幹嘛呀，反正知道你還行，這我就很開心了，來，喝酒喝酒。”
張小望也端起酒杯，倆人一飲而盡，腦袋上卻還是頂着一個大大的問号——被異類物質感染以後就會失去生育能力的事情，是絕對的嗎？
如果不是，可是自己所見樣本卻毫無例外。至少這些神王都不見有兒子女兒，甚至連外甥侄子三叔二舅媽之類的親戚都沒有一個。
如果是，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又怎麽解釋？
綠帽子？開玩笑……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說自己進入過傑西卡的心境世界，就是沒有，在目前這麽發達的科技環境下，生出來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親生的了。
難道……這萦繞周身的靈力，并不是自己的？
張小望和熊貓精又吃喝閑聊一會兒，想到第二天還約了時空局的大佬們，于是送走熊貓精躺下休息了幾個小時。
——
在那個不可知的金色巨樹的世界，原本煥發出的勃勃生機正在緩緩枯萎。
無數的光影粒子向着巨樹之下彙聚，在那光影彙聚之處，一個人形物體正漸漸凝結成型，隻是這人形卻虛無缥缈，猶如一道搖曳虛影，仿佛一陣風都能将其吹散。
——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來敲門了，是前反抗軍領袖，現聯合體後勤部長阿魯。
“大神主席，出大事啦，您快出來看看吧。”
張小望翻身坐起：“什麽事？！異類入侵？”
“不是異類，村裏忽然來了許多神仙，據說都是三位神座大人的朋友，快把您那些存貨給吃光啦……”
張小望鞋都沒顧上穿，一個箭步過去把門打開：“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某個食堂裏，十幾号戴着凡人之眼的神仙正一人抱着一顆白菜大啃特啃，就像僵屍見了活人一般的瘋狂和貪婪……
滿足的喘息聲此起彼伏，令人遐想萬分，仿佛吃白菜吃出了高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