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箜和兩位賢弟哪去了?”張小望看了看周圍。
“你那倆大王太bug,被禁止參戰。它們馱着阿箜姑娘在前線溜達呢,阿箜姑娘不是已經侵入了七星的網絡麽,她現在是一個行走的天眼系統,負責監控所有城市是否有作弊行爲,宣布攻占者是否已經實現了100的占領:一隻蟲子也不能剩,這是鉄瑞斯特意要求的。”
張小望站了起來:“大熊,吃飽了沒?咱倆也去看看吧。”
熊貓精端着鍋站了起來,嘴裏嚼着東西含混不清的答應道:“邊看邊吃,邊看邊吃。”
神械幻化成一艘全透明材質的飛行器,拉上張小望和熊貓精騰空而起,向着最近的一座城市首先飛去。
烏洛蘭見他們離去,走到桌前拿起了終端和對講機:“通告各軍團,長官回來了,正在前往各戰線視察的路上,注意表現。”
——
從上空俯瞰,城市中那些瘟疫人已經和之前所見的那些截然不同,它們不再能互相呼應,行動不再敏捷,就像電影裏的那些僵屍一樣反應遲鈍,無論面對的是哪個軍團,都隻能像莊稼一樣等待被收割。
哦,不。或許它們和反抗軍還能有一合勇戰,但阿魯的口頭禅可是——我可是正常人!他是不會給這些瘟疫人任何機會的。
嚴格來說,這場王牌軍的争奪戰其實就是卡薩和亡靈之争。
小土鼈爲自己守家護财的心情的是可以理解的,但看看它們那滿城撒歡到處撞牆的身影……除了會讓負責打掃戰場的反抗軍們罵街以外,别的事兒就别指望了。
神焰團的神子和信徒們還在研究螺旋沖鋒槍怎麽用……這玩意兒貌似很容易失控打死自己人呀……要不,我們還是先拿劍捅一捅,回頭再研究這個?
亡靈依舊是狂野奔放的打法,但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他們也像卡薩軍團那樣留下了清剿部隊。采取的策略是大部隊猛打猛沖,小股部隊在後面逐棟清樓。他們有着優秀的感知力,可以輕松的感知到大廈中哪些角落隐匿着瘟疫人,在清樓戰方面更有優勢。
卡薩軍團這次幾乎出動了所有的戰士,他們拉成了一個稀薄的環形,将整座城市團團圍住,然後同時向中心進發,希望可以用數量帶動質量,以此獲得比亡靈更快的速度。
張小望看着看着倒是心有所感,難怪華夏有個詞叫‘練兵’。卡薩戰士個個都是百戰老兵自不必說,但亡靈多是街頭鬥毆那一套,一拔出刀子來就變得無組織無紀律,隻管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哪裏還管什麽戰略目标戰鬥任務。這次和卡薩并肩作戰,竟然也學會突擊和穩固兩者搭配了。
這場戰鬥……鉄瑞斯應該是硬着頭皮上的吧。卡薩戰士是那種吃裝備的兵種,你給他們的裝備越先進越全面,他們的戰鬥力便驚人。可是看看現在他們有什麽,别說遠沒達到人手一槍,就連保持各支部隊的正常通訊都不能,僅有的軍事通訊設備還是從七星幸存者那弄來的幾百個戰術頭盔……自己這個領導,不稱職呀……
如果說卡薩戰士和武器是1+1≈ap;ap;ap;ap;gt;2的話,那麽亡靈就是1+1=2了。一個資深炮兵操控的大炮和一個超人操控大炮,僅就大炮自身的作用來說,超人一定不如資深炮兵的攻擊更有效率。
是的,就是效率這個字眼。
100發子彈,卡薩戰士可以擊殺100名瘟疫人甚至更多。換成亡靈,可能就是1000發子彈消滅100個瘟疫人了。戰術素養和自身實力無關,最多就是亡靈消滅同等數量瘟疫人的速度更快,因爲它們的戰鬥體質更高。盡管卡薩戰士的身體也遠超尋常人,但畢竟無法和平均年齡達到幾千歲的亡靈相提并論。
看看四方軍團的競争基本大局已定,張小望調轉方向回到了烏洛蘭的臨時營地那裏。
連續奔波,張小望和熊貓精都是又累又乏,想想那些城市解放戰還要打上幾個小時,張小望把神械變成一輛巨人房車,進去躺床上去打算休息一會兒。
幾乎是腦袋一粘枕頭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隻是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在夢中他不斷的被各種反派大能追殺。一會兒是超級瑪麗裏的惡龍頂着滿身馬賽克向自己噴火球,一會兒是魂鬥羅裏的boss輪番上場暴虐自己,暴走的八神庵在對着自己桀桀獰笑,到最後死亡之翼都出來了,一嘴滅世之火把張小望噴醒了……
他愕然翻身坐起,發現全身淌出的冷汗把床單都濕了一大片。
在床上呆坐片刻,張小望的眼神慢慢堅定起來——蝼蟻又如何?蝼蟻們或許從未意識到,宇宙中億億萬的智慧文明都想要抹殺它們,但它們卻從未消亡。
張小望覺得心頭一片豁然開朗,下床走出房車,卻發現外面正是深夜。
“我這是睡了多久?”他不由失聲自語。
“十幾個小時吧。”一旁傳來了熊貓精的聲音,他就睡在車門口的終端躺椅上。
不遠處是呼呼大睡的倆大王,阿箜就趴在土鼈大王的背上。
張小望從儲物空間裏摸出來一條毯子過去給她輕輕蓋上,熊貓精卻低聲笑道:“阿箜姑娘不但沒有脈搏心跳,體溫也沒有的。”
阿箜撐起了身體,把毯子緊緊的裹在身上,兩隻眼睛在夜色中特别明亮:“誰說的,我現在就像小說裏寫的那樣,心頭湧起一股暖流。暖,不就是溫度麽。”
張小望和熊貓精一起笑笑,并不說話,默默并肩向着遠處走去。阿箜見狀,一個閃爍跟了過來。
夜空清澈,漫天星辰如海。
張小望擡頭仰望,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領導,你笑什麽?”
“我想起十幾歲那會兒,看《蠱惑仔》看的熱血沸騰,于是把自己也打扮成二流子模樣,一心想要成爲耳朵眼胡同的扛把子。
直到有一天,看見倆真流氓打架,一個人被打倒在地一動不動,腦門嘩嘩流血,我差點被吓得尿了褲子。回家做了一晚上噩夢,第二天看誰都像背後藏着一塊闆磚想要拍死我。
于是我從此改邪歸正,夾起尾巴做人,最終成了一個寂寂無聞的中庸少年。”
“領導,你是怕死?”
“不,我不怕死,但我害怕失去一切。以前是父母家人,現在……還有你們。”張小望站了起來,聲音在寂靜的夜色裏傳出去很遠“一想到也許某一天,會有一個強大到令我們無法呼吸的存在出現,它會奪走我的一切,而我卻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我就怕的要發瘋……”
“但這次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因爲恐懼而退縮,收起自己所有的棱角,變成一個躲藏在角落裏的可憐蟲。”
“爲什麽?”
“無論是誰,想要奪走我最珍貴的那些人或事,都必須先踩着我的屍體過去。”張小望看了他倆“這樣,無論故事的結局有多慘,至少我不是最後那個。”
熊貓精艱難的擠出一絲笑容:“這句話真中二,也真自私。”
阿箜在張小望的背後眨了眨眼睛,心有所感,卻默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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