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箜搖搖頭：“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老師隻說虛靈會通過這些塔收到來自外星的異類信息，卻并沒有提及内容和收到信息的時間。您要知道，法則子老師跟我說這些的時候，這些虛靈塔還沒有建起來呢。”
傑西卡面帶疑惑：“你是說，七千年前有個叫法則子的不但預言了望先生的到來，還預言了虛靈塔的建立，和建立虛靈塔以後發生的事情？”
阿箜答道：“似乎就是這樣的。”
張小望進一步追問道：“法則子還有沒有說其他的？”
阿箜側頭想了想：“沒了。”
張小望看看阿箜，對方表情坦然雙眼真誠，不似有什麽隐瞞之處，轉身對傑西卡說道：“去找件衣服給她換上，另外……先讓她在空間外的臨時營地休息吧。”
傑西卡答應一聲，帶着阿箜去換衣服。烏洛蘭湊到張小望近前低聲問道：“您不放心她？”
張小望擺了擺手：“談不上不放心，隻是剛才讀取記憶的時候，她的意識中存在着兩段記憶，一段是虛靈從誕生死亡的，一段是虛靈死亡她誕生以後的。虛靈的記憶倒還算清晰，但是她的記憶卻有太多的空白和模糊區域，這讓我多少有點顧慮。”
烏洛蘭微微皺眉：“你懷疑她憑借着自己強大的意識力，把部分記憶隐藏起來了？”
張小望思忖片刻道：“也不能确定，我發現隻要是那個法則子幹涉過的事情，就會像籠罩了一層迷霧一樣，明明看得見，但就是看不清。”
烏洛蘭和熊貓精對視一眼，一起點了點頭，烏洛蘭道：“我和西門大人當年也是如此，在法則子的引領之下，明明看到了未來，并且内心笃信那就是真正的未來，卻看不清，記不住。”
“這是時空離解遺忘綜合征。”秘書機忽然說道。
熊貓精抖了抖耳朵：“這話啥意思？我們都是失憶症病人？”
秘書機晃了晃：“不，這并不算一種病，而是違反時間規則所引發的副作用而已，一旦回到正常的時間流就會恢複如初。”
張小望奇道：“這是解鎖的新姿勢？仔細說說。”
“是的。”秘書機說了下去“神源帝國早在掌握了時空穿越的技術之初，就已經發現了這種症狀的存在。簡單歸納來說，就是穿越的時空越長，本體存在便越弱，記憶也随之稀薄。大緻和地球上魚兒隻有4秒的記憶類似——你看見了一個人，哪怕你愛上她，吻了她，但下一秒你就會忘記她。”
聽到最後一句話，張小望覺得心中一陣悸動，似有所感，但腦海中卻又隻有一片茫然，呆怔片刻才示意秘書機繼續說下去。
“這是時間規則的保護機制，即：你可以看到過去未來，但你所能對其施加的影響卻是有限的。時間越長，則能施加的影響越弱。時空局對于時間的規則掌握可以說處在整個宇宙的金字塔尖，但所能做到的極限也僅僅是過去四年之内而已。至于窺探未來，那是隻有神源帝國座下的諸位君王才能做到的事情。”
張小望疑道：“法則子明顯沒有受到時間保護機制的影響，感覺到處都有他留下的‘到此一遊’，神源的每個君王都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秘書機晃了晃：“那當然不是，即使是神源大帝也最多全身于過去五百年，未來五年之内。法則子……早就失蹤很久了，普遍的推論是說他已經迷失在時空的亂流裏，永遠也回不來了。至于真相……誰知道呢。也許這就是真相，也許我們還沒有知道真相的權限。”
張小望拍了拍腦門：“真相愛是啥是啥，我們還是不要理會這些臭氧層子了。我朝太祖他老人家有句話說的好——接地氣，辦人事。”
熊貓精一愣：“啥意思？”
張小望道：“還能啥意思，就是趕緊把亞摩安頓好，然後我們收拾東西回家，你還真想一直在這裏住下去怎麽地。”
熊貓精壞笑起來：“我無所謂呀，地球上也沒啥親戚朋友老情人啥的。”
張小望看看他，摸了摸下巴：“攤上你這麽個夥計，我一定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這是報應來了啊……罷了，就罰你吃一個月的素，當做還債吧。”
熊貓精的臉頓時苦了起來：“别呀，我嘴欠，我改過還不成嘛……”
張小望自動忽略了他，轉身對烏洛蘭道：“回頭讨論亞摩發展規劃的時候，科技現代化這些得畫上重點。”
烏洛蘭點頭道：“好的長官。你有什麽發現？”
張小望道：“我聯想到一件事。還記不記得亞摩文明有幾次露出了科技的萌芽，卻被虛靈族以鏟草除根的方式給抹殺了。這幫虛靈大字都不認識幾個，它們怎麽知道科技會給虛靈族帶來威脅？很可能是那些外星異類傳來的消息影響了它們的判斷。所以，無論虛靈接收到的具體訊息是什麽，無論那些傳遞信息的異類想幹什麽，我都不太相信它們對亞摩人抱有什麽善意。沒準現在那幫家夥已經在路上了，随時都會出現在這顆星球上。”
烏洛蘭答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儲物空間的出入口還開着，熊貓精看了看裏面那些虛靈塔的殘骸，恍然大悟：“說起來，這些虛靈塔确實有點像大天線信号塔之類的東西呀。”
傑西卡帶着阿箜去而複還，後者已經穿戴整齊，倆人站在一起真是仿若一對外星的雙生姐妹花。一個藍若清空，一個紫若星辰；一個鍾靈毓秀，一個婀娜多姿；一個蕙質蘭心，一個野性尤物。
張小望覺得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夠使的，急忙把視線投向了儲物空間内那些虛靈塔的殘骸。
“啧啧，一代新人換舊人，山炮這是要懸呀……”熊貓精在一旁道，察覺到張小望那如刀的視線以後飛快的閉上了嘴。溜達到儲物空間裏踢了幾腳那些虛靈塔的岩石碎塊，沒話找話的說道：“可惜都碎了，否則我們倒是應該研究研究這些大石頭是怎麽接收外星訊号的。”
張小望心中一動，對阿箜問道：“你還記得自己當初誕生的那個水晶溶洞嗎？”
阿箜道：“當然記得。”
張小望雙手一拍：“大熊和阿箜跟我走上一遭，我倒要看看這些水晶到底有什麽貓膩。”
“且慢！”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卻是傑西卡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