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來得太過劇烈，隻叫了一聲，唯愛便直接昏死了過去。
當她即将倒地的那一刻，一道人影突然沖了過來，一把将她抱在了懷裏。
一向穩重冷靜的男人，就算泰山崩如前都沒任何情緒變化的男人，在唯愛倒進他懷裏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慌了遏。
他一手抱着唯愛，一手掏出手機，快速撥了一個号碼，“在她奶奶家，馬上過來！”
黎今趕來的時候，商湛依舊抱着唯愛，直到黎今開口說，“主子，你先把她放下，我方便做檢查。”
唯愛終于被商湛放在了床上，似乎害怕弄疼了她，動作緩慢又輕柔。
随即，站到一旁，一雙眸子卻沒離開過她絲毫，特别是發現她臉色越來越蒼白時，垂在身側的雙手緊了再緊。
黑鷹也很快帶了藍天情過來，當藍天情看到床上面色蒼白如雪毫無生息的唯愛時，臉色變了又變。
難道藥的毒性提前了？
她一想到即将要對她做的事，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
商九月站在床邊，他的小手一直緊緊地抓着商湛的衣擺，胖胖的小臉上都是緊張。
房間内很靜，隻有黎今做檢查時發出的輕微聲響。
不過是十分鍾左右，但對商湛來說，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
一分一秒的煎熬，讓他的眉心的溝壑變得愈發深邃。
終于，黎今直起身來，對商湛搖搖頭，“不是毒發！”
“到底什麽原因？
商湛冷峻的臉上表情愈發陰沉。
他原本以爲是老頭子給她下藥的毒性發作了，意外的是，竟然不是。
黎今看了一旁的藍天情一眼，随後對商湛道，“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是藍小姐的突然出現，給夫人帶來情緒上的很大波動，她應該是嘗試着想去回憶一些過去，比如，藍小姐和她是什麽關系？爲什麽長得會如此相像？”
“帶她離開！”
黎今的話一出，商湛頭也未擡，冷然出聲。
“是。”
黑鷹立馬将藍天情帶了出去。
黎今猶豫了一下，忍不住開口道，“主子，恕我多嘴一句。”
“說。”
商湛沒看他，深邃的冷眸一直看着床上的唯愛，那抹幽暗的目光裏，帶着對她的歉疚和對自己的懊惱。
原以爲她會和孩子老實呆在家裏，誰知……
“你這次有些急了，畢竟，咱們到目前爲止還沒找到最有效解毒的方法，光靠藍天情的話，不是長久之計。”
黎今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注意着商湛的臉色。
此刻見他依舊沒出聲反對，便接着道，“法國那邊的手段你是知道的，爲了他的利益，他不會對任何人手下留情！”
商湛依舊沒有出聲，隻是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那一雙波瀾不驚的眸子此刻，竟然赤紅一片，讓人忍不住想到了……
從地獄而來的嗜血修羅！
五年來，他刻意将那一天發生的一切都塵封起來。
不該去碰觸！
隻要一碰觸，他便會在頃刻間理智全失，恨不得親手殺了那個被自己稱爲父親的惡魔！
被自家主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駭住，黎今沒敢再繼續，隻沉默地看着他。
過了許久，商湛身上的陰冷才慢慢消散，眸子的紅光也隐去。
再次開口，聲音低沉得厲害，“繼續！”
“老爺子給夫人下的藥量足以讓她當場斃命，但她母親的血意外地救了她一命；隻是，殘餘的藥的毒性還是會要她的命，這毒性就像是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爆炸。”
“我現在害怕的是，你就這樣和她重新在一起，老爺子那邊肯定會再出手，之前梅如畫将夫人偷偷劫走，就是他對你的一個警告。”
“你覺得我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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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湛猛然擡頭，眸子裏迸發出陰鸷冷光。
五年的時間，足以讓他變得強大！
強大到已經有了能力與他抗衡！
面對他的逼問，黎今額頭上冷汗直流，“主子，時機并不成熟。”
“他暫時不會動她！”
商湛語氣肯定，一雙冷眸散發着屬于強者威懾的光芒，“法國那邊的另外三個已經在背地裏聯手，正虎視端端的想要吞掉整個财團，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替他解決麻煩，少了我，他夜晚睡覺都不會安心。”
“嗯，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夫人一旦記憶恢複，會加速毒性的發作。”
商湛眉頭緊鎖，“帝尊集團先交給黎亞，你盡快找出解毒的法子。”
“是。”
商湛的視線再次回到唯愛身上，“她還有多久能醒？”
“應該快了。”
黎今繼續道，“主子，待夫人醒後，你需要告訴夫人，讓她千萬不要試圖去想過去的一切，這對她身體沒有任何好處。”
黎今離開之後，商湛便在床邊坐了下來。
商九月一直安靜地待在他身邊。
此時此刻，他心裏塞滿了問号。
比如，爲什麽黎叔叔會稱呼小愛爲夫人？
什麽毒什麽失憶還有老爺子又是誰？
另外，什麽是兩人重新在一起？難道爸爸之前就認識小愛麽？難道之前他們就在一起過？
唉，又煩又心機。
他擡起眸子，看着一旁的商湛，猶豫了老久，終于忍不住小聲問了出來，“爸爸，小愛……她到底是誰？”
商湛似乎早已料到他會這樣問，偏頭淡淡看他一眼，随即回道，“你想讓她是誰？”
“我想？”
商九月眨着不解地大眼睛，“我想她是我媽，那可能麽？”
商湛沒料到他會這麽說，暗沉的眸子微微一閃，許久沒有開口。
商九月等得有些不耐煩，心急得再次出了聲，“爸爸，你怎麽不說話？”
“說什麽？”
“算了，我直接問你就直接答，行嗎？”
“問。”
“小愛是不是我親媽？”
問出這句話，商九月的心髒就開始‘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既緊張又期待。
“你覺得呢？”
商湛沒直接回答他，而是和他打起了太極。
他依舊在猶豫，現在是不是最好時機？
今天發生的一切太過突然，他原本想等一切塵埃落定再讓母子相認的，但目前看來，想要再隐瞞，似乎不太可能。
商九月除了遺傳了他的高智商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自小生活在法國那個家裏，什麽樣的事沒見過，老頭子幹任何事都不避諱他，他見識了太多的勾心鬥角和人情冷漠。
這些不好的因素，都導緻他比同齡的孩子早熟了許多。
他不僅會察言觀色，還會透過一些簡單的現象看本質，試圖探到事實更深一層的意思。
這次之所以同意讓他回國跟着他，也是害怕自己的兒子遲早會毀在老頭子手裏。
面對商湛再一次模棱兩可的答案，商九月怒了。
他不滿地瞪着商湛，再也不想和他兜圈子，将心裏埋藏了許久的話都說了出來。
“哼，我原本以爲不過是個巧合，世上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也就從來沒放在心上，現在想想，當初就是我大意了。”
他莫名其妙的話讓商湛皺起了眉頭，“什麽意思？說清楚。”
“我當然要說清楚，”商九月氣昂昂地回頂一句，“這事還得從我第一次住小愛家說起。”
“第一次？”
“就是小愛差點把我弄丢的那
次。”
“嗯，繼續。”
“小愛送我去幼兒園，我的老師把她當做我的媽媽了。”
“這事你怎麽沒說？”
“有什麽好說的，”
商九月嘟嘟嘴兒，“我當時根本沒在意，以爲不過是老師眼瞎了而已。”
眼瞎？
商湛嘴角微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
“但很奇怪的是，每一個見過小愛的同學和老師，都說她是我的媽媽。”商九月用手撓了撓小腦袋，“那個時候，我就開始有點懷疑……”
“懷疑她是你媽？”
商湛睨着他，淡淡問道。
“是啊，都說我像她，不是很奇怪麽？”
“的确很怪。”
“爸爸，”商九月看着商湛，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裏盛滿了認真，“我之前的媽媽不是我親媽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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