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機場,撲面而來的刺骨寒風讓唯愛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一隻胳膊伸來,将她圈進懷裏,然後用他的毛呢大衣将她緊緊裹住農。
唯愛小小掙紮了一下,突然放棄。
他懷裏的溫暖讓她突然心生眷戀遏。
早已有車等在門口,兩人上了車,便直奔提前預定好的酒店而去。
吃過午飯,商湛在會客廳舉行視頻會議,唯愛在卧室整理衣服。
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爲什麽隻訂了一間房?
雖說是套房,夠大夠豪華也夠寬敞,但是,床卻隻有一張。
一想到那個如狼似虎的男人的瘋狂勁兒,唯愛就心悸。
上次落在金馳奕餐廳的挎包被商湛找了回來,唯愛想了想,拿了錢包和身份證出了卧室,穿過客廳,直奔房門口。
當她的手剛擰上門把,身後,一道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像個賊似的,去哪兒?”
唯愛回頭,瞪着那個站在會客室門口的男人,不滿反駁,“你才是賊!”
明明剛剛還在開會,這才多大的功夫,怎麽就
“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你想做什麽?”
“要你管!”
既然逮住了,唯愛也索性不怕了。
一把擰開/房門,剛想擡腳出去,門口人影一閃,黑鷹那張面癱臉了,“夫人,請回。”
“我要下樓一趟。”
“這個你得問主子。”
唯愛無計可施,氣得‘砰’的一聲将門關上。
轉身,也不去看一旁站着的男人,直接朝卧室沖去。
商湛站在原地,看着她氣呼呼的模樣,唇角扯了扯,随即轉身進了會客室。
……
唯愛一直坐在卧室裏發呆。
她的視線一直落在關着機的手機上,心裏有些煩躁。
從失蹤那晚到現在,已經過去整整兩天了,雖然商湛有通知他,說她已經安全無事,但……
總不能做一輩子縮頭烏龜,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
抓起手機,閉了閉眼,她開啓了開機鍵。
片刻之後,一條接着一條短信提示音如轟炸般響了起來,足足響了一分鍾之久。
緊張不安,唯愛握着手機的手都有些顫抖。
百分之八十的信息是顧芥末發的,有幾條是她教的學生,還有一條是……顧鈞天的。
她猶豫了一下,将顧鈞天發來的那條點開。
幾秒之後,她淚如泉湧,一顆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突然變得疼痛起來。
她已做好了挨罵的準備,可爲何,他給的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暖和呵護。
“愛愛,知道你安全無事我便心安;如果你還想見我,就給我打電/話,别怕,我不怪你。”
如果,他發短信或者打電/話指責她一通,她心裏說不定還好受些。
但現在……
她更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他。
發了一會兒呆,唯愛這才慢慢點開剩下的短信,幾條學生的,大概意思就是問問她爲什麽沒來上課之類的。
至于顧芥末的……
第一條,“唯愛你這個狠心的女人,我要和你絕交!”
第二條,“我靠,我都要和你絕交了,你竟然還敢不回我信息?”
第三條,“你妹的,你欺騙了我哥的感情也就算了,你現在竟然還敢玩弄我的感情?姓唯的,我真的要和你拜拜!!!!!!!!!”
一連串的感歎号,看得唯愛一陣觸目驚心。
第四條,“你說你平時挺靠譜的,怎麽就突然之間幹了件這麽傷天害理喪盡天良的壞事兒呢?”
第五條,“我從來沒見過我哥這
麽憔悴頹廢過,我的心也跟着發疼。”
唯愛的心也跟着發疼。
第六條,“我哥剛跟我爸媽說,取消訂婚,你知道理由是什麽嗎?”
唯愛的一顆心頓時拎了起來。
她顫抖着點開第七條……
“他說,英國牛津那邊給他發來進修邀請函,三年進修畢業後,他就可以留校任教,這一直是他的夢想,他說受不了給出的由惑,所以不想耽誤你。”
唯愛再次淚如泉湧。
倒數第二條,一改之前的咆哮體,變得八卦起來,“我覺得我就是天生預言家,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商九月那小屁孩長得就跟你縮小版似的?沒想到啊沒想到,他還真是你兒子!我天,你什麽時候生的啊?還有,商氏集團總裁真是你男人?雖然我沒見過他,但據傳,他超帥超有錢啊喂!”
最後一條,又變成了咆哮體,“姓唯的,限你十二個小時之内給我打電//話,不然,你就等着給自己收屍吧!”
唯愛瞅了她發最後一條信息的時間,今天淩晨三點多發的。
淩晨三點多,對于一個愛吃愛睡的顧芥末來說,這個時間點她一定在夢裏。
然而,她卻依舊在給她發信息。
唯愛心底一陣感動,她就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一定在擔心她。
她快速撥通了她的手機,那邊卻提示關機的訊息。
估計在飛機上,于是,她又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做完這一切,或許是心底壓抑的情緒都随着眼淚流出來了,唯愛覺得心裏好受了些。
覺得有些口渴,唯愛站起身,擡腳想出去倒杯水喝,卻在擡頭之際,看到了站在房門口的男人。
一身黑西褲和白襯衣,衣袖半挽,剛好挽到腕表的位置,雙手抄袋。
最簡單的黑白配,襯托着他高大的身型,愈發顯得修長挺拔。
他隻靜靜地站在那裏,沉默不語,但整個人卻散發出逼人的冷傲尊貴。
“你……”
“哭什麽?”
她剛一開口,就被他低沉的嗓音打斷。
唯愛不自覺将視線移開,看向别處,“沒什麽。”
商湛沒再開口,而是深深凝視着她,一雙冷眸中透着銳利的光芒。
唯愛被他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再加上兩人之間太過安靜,她不得不開了口,“你忙完了嗎?”
眼睛依舊不敢看他。
“有事?”
他突然擡步朝她走來。
唯愛不自覺後退一步,“沒什麽,就是想出去買點東西。”
他是給她收拾了行李,但也不過僅僅是幾件外面穿的衣服,毛巾貼身小衣和睡衣,一件沒有。
原本靠近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随即,他轉身朝外走去。
“走吧。”
“現在?”
“不然你還想等到什麽時候?”
唯愛立即拎了挎包追了上去。
……
這次是商湛親自開車,唯愛還沒想好去哪兒,他就直接将車停進了巴黎春天的停車場。
唯愛不肯下車,“我不喜歡這裏,咱去别的地方吧。”
商湛看她一眼,像是沒聽見她說的話,直接推門下車,然後走過來,将她的車門打開。
“下來。”
“我說了不喜歡……”
她的話還未說完,一隻大手伸了過來,二話不說,直接将她拎下了車。
那動作,讓唯愛不自覺想起奶奶家的小喵。
每次回家,小喵總是喜歡鑽她被窩,所以每次,在趕不走的情況下,唯愛就會手一伸,掐住它後頸皮毛,一拎就扔了出去。
她扔小喵的時候,從未想過有一天,她也會像小喵一樣被一個男人給拎着扔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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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她偷偷伸手捏了捏癟癟的錢包,在心底重重歎息一聲:好吧,買不起去逛逛也行。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大廈,她走在前面,商湛跟在後面。
女人的天性是什麽?
逛街!
逛街的目的是什麽?
買所有喜歡的東西!
對!
這就是女人與生俱來的天性。
原本想着隻是來逛逛的唯愛,一走進去便徹底淪陷。
走進一間睡衣店,她一眼便看中一套玫紅色長袖綢緞面料的睡衣,最讓唯愛喜歡的是它領口的設計,她不懂刺繡,隻
覺得那繡在領口的淺紫色的紫羅蘭,栩栩欲生,就像真的一樣,迎着朝陽盡情綻放。
她咬着唇瓣,似乎在下決定。
一旁的導購看了一眼和她一起進來,此刻坐在休息區沙發上的商湛,臉上都是熱情的笑。
“夫人,這套睡衣是今年冬天最新款,出自巴黎設計師朗特先生之手,他設計最大亮點就是這朵紫羅蘭,你看,是不是像真的一樣?很美對不對?”
唯愛點頭,并不是因爲她的話而心動,而是當她看到的第一眼變已動了要買下的心思。
“是很美,我朋友身高168,體重95斤,這個号碼合适嗎?”
她的話,讓原本一直低頭翻閱雜志的男人突然擡起頭看過來。
漆黑的眸子帶着探究。
導購一聽她買,立馬點頭,“合适,我現在給您包起來?”
“嗯。”
唯愛跟着導購走到收銀台,剛想掏錢包結賬,一張金卡伸了過來,“用這個。”
“不用,我有錢。”
唯愛伸手想将他手推開,卻被他一把擋住。
“用這個!”
商湛沒看她,而是将手裏的金卡往導購面前遞了遞。
導購立馬伸手接過,“一共是三千八,先生,請輸密碼。”
商湛輸密碼,唯愛将錢包放回挎包内,沒再堅持。
簽完字,導購立馬将手裏已經包裝好的手提袋遞了過來,“夫人,這是您的衣服,歡迎下次光臨。”
唯愛剛想伸手拿,卻又被他搶先一步拿走了手提袋。
“我拿吧。”
她看他出聲。
然而,他卻見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原本擡腳就朝店外走去
她一愣,随即跟了出去。
這次,他走在前面,她跟在後面。
她看着他透着幾分冷意的背影,覺得莫名其妙。
她又沒招他惹他,怎麽突然就生氣了?
都說女人有副難以琢磨的心思,唯愛想,她今天倒覺得,男人也一樣,難琢磨得很。
他不理她,她也索性不理他。
兩人就這樣走了一段,唯愛一直低頭生悶氣,絲毫沒注意到前面走着的商湛停住了,就這樣,她一頭撞了上去。
“嘶~”
她的鼻子就這樣硬生生撞了上去,又酸又麻又疼,唯愛的淚花都出來了。
她擡頭,滿目幽怨,“說走就走,說停就停,你到底怎麽了?”
看着她被撞得有些通紅的鼻頭,本想伸手撫一撫,可做出的動作卻是,将手裏拎着的手提袋一把扔到她手裏,然後大步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