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記口哨幾乎吸引了所有的注意,暗夜見狀,得意的往森林深處跑去。那些毛僵也連忙追了上去。
見距離差不多了,暗夜擺了一個盤腿坐着的姿勢,暗暗運氣,在那些毛僵趕到即将把他撕碎的時候,他整個人發出一個巨大的環形光圈。
那光圈漸漸地變大,緊接着快速地變大。頓時那些接觸到光圈的毛僵都化爲了灰燼。
光圈擴大到了一定的程度時,漸漸淡去,直到消失不見。
所有的毛僵都變爲了灰燼,暗夜确實喉間一熱,猛地吐出了一口獻血。
但是他絲毫不在意這一點點血,伸手用袖子一把将嘴角殘留的血漬擦幹,像一個沒事人似的站起身來,往箫離歌那邊飛跑過去。
“嘿!”看到小麒,暗夜跑上前去,豪爽地笑着:“你要跟我回家嗎?不過你個頭太大了,一定會引起轟動的。”
小麒彎下腦袋,在箫離歌身上拱了拱,自己後退了兩步。
暗夜伸手對着箫離歌的掌心,掌心貼着掌心,往她的身體裏灌輸着什麽。隻見箫離歌慢慢睜開了眼睛。
“你别說話,閉上眼睛,好好休息。”暗夜喃喃地說着,箫離歌像是受到了蠱惑,又緩慢地閉上了眼睛。
“我問你呢,你是跟着我走,還是留在這裏?還是另外找一個地方藏身?”
小麒眨了眨眼睛,後退了幾步,側過身子。暗夜這才注意到小麒的右側身子被咬下了一大塊肉,傷口變得血肉模糊。
“你……”暗夜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小麒的存在就是一個奇迹,可是麒麟不是神獸嗎,怎麽會受傷?暗夜得出一個結論,神也是會受傷的。
又是一聲雷鳴般的吼聲,小麒用盡全力騰空悅起,跳到很高,在落下的時候,卻變成了一點一點的金光。
那些像螢火蟲一般的金光一點一點,竟然融進了箫離歌的體内。
這次,可不是寄居在箫離歌的體内。而是,成爲箫離歌的血肉,而小麒,将永遠都不會再出現。
暗夜一下子驚呆了,抱着箫離歌的手顫抖着。
一直到所有的金光全都消失,兩個人融入濃濃的夜色中,暗夜才回過神來。他低頭深深地看了箫離歌一眼,緊緊地抱着她騰空飛起。
這一晚的經曆,是暗夜絕對不會忘記的幾個夜晚之一。
不管這個晚上發生了什麽,不過這個晚上消失了誰,第二天的太陽還是會按時地升起,普照着大地,把光明重新灑向人間,就好像黑暗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
傲梅山莊到處都冒着喜氣,就連莊門口都貼了兩個大大的喜字。
一個帶着鬥笠的男屍慢慢地往莊門口走來,以卿站在門口迎接他。昨天晚上事情處理完之後已經是接近黎明,他想着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就幹脆沒有再去箫離歌所住的那家客棧。
今天一早他就被莫子非派來莊門口接凱音。
凱音的鬥笠一圈都挂着紗布,所有并沒有人能看到凱音的長相。
“你跟我來。”以卿左右看了幾眼,帶着凱音離開莊門口。
在莫子非的書房門口,跪着一個人。以卿走近了才發覺那個跪着的人竟然是寒月。他被莫子非派去看着憶離,今天早上卻被人發現憶離已經不見了,還有兩個丫鬟被憶離給掐斷了氣管,當場死亡。
他自知沒有恪盡職守,知道事情之後就來了書房一直跪在門口。
而莫子非就這麽一直讓他跪着,莫子非一直以來對他算是寬松,如今這麽讓他跪着,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
“非少,人已經帶來了。”以卿帶着凱音走進書房。
莫子非還穿着平時的衣服,仿佛今天大喜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你再在我拜堂的時候,偷偷把他帶到拜堂的地方。”莫子非說着,走到凱音面前說道:“那裏已經全都被我換上了自己人,到時候你拔劍刺向她,沒有人會阻止你。”
“是。”凱音說着跪在了莫子非的面前:“多謝非少深明大義,肯給我機會讓我替弟弟報仇!”
莫子非點了點頭,歎口氣說道:“隻是,你大堂廣衆殺了我們山莊的側夫人,若是一個不小心,你的罪責也開脫不了……”
“隻要能爲弟弟報仇,凱聲死而無憾!”凱音異常堅定地說道。
“起來吧,我說過,你隻是爲兄報仇的凱音,這一輩子都會是。所以,從這一刻起,完完全全地忘記你是凱聲。凱聲早已經被老夫人派來的人殺了,你隻是來接哥哥的時候看到了這一幕。”莫子非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凱音。
“是!”凱音磕了一個頭,站了起來。”
“非少,外面有丫鬟說是給您送改好了的喜服。”有守衛在外面通報道。
莫子非答應了一聲,轉身讓以卿藏好凱音,打開了書房的門。
“非少,該沐浴更衣,換上喜服了。”丫鬟們拿着托盤道。
無可奈何,莫子非看了遠處的天邊一眼,歎口氣走出書房,往正殿走去。他真正的宮殿是正殿,故而這些事情要在正殿那邊辦。
今天一整個上午都是陰天,直到快接近中午的時候,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雖然下的不大,但是讓人覺得格外心煩。
“今兒個怎麽會下起雨來,早知道這樣就把大婚的日子定在明天了。”老夫人由着兩個丫鬟攙扶着,站在自己寝宮的門口。
最近她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找大夫看,也都是說她最近操勞過度才導緻這樣的。開的藥也都是一些補品,藥一直在喝,可是身體也不見得好轉。
一直到今天,她已經不能夠隻拄着拐杖走路了,需要靠人扶着。
“反正跟拜堂也沒有多大的影響,我們也沒有請外莊的人來參加,不會有影響的。”老嬷嬷在一旁勸着,一邊端了一碗藥過來:“還是先把藥喝了吧,拜堂的時辰也快要到了,您就不要操這麽多心了。”
老夫人歎了口氣,拿過碗來全部喝下。
比起箫離歌的大婚,夏葵的規格可就小多了,也免去了許多不必要的環節。新娘子送到拜堂的大廳之後,莫子非走上前去迎接。
兩個人一同走到高堂前站好。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等等!”不知是誰這麽喊了一聲,凱音從暗處現身,快速地拿起手中的長劍準确地刺進了蒙着紅蓋頭的夏葵的胸口。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你們站着幹什麽?!還不快給我拿下他!”老夫人一激動站了起來,丫鬟們連忙上前扶着。
以卿提劍上前,用劍抵住凱音的咽喉:“不許動!”
凱音于是便站着不動,兩個人的配合相當默契。而其他人也沒有上前,到這拜堂的地方來的人,已經都知道了這是一個已經安排好的事情,紛紛隻是站着看戲。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看到大多數人都沒有插手,也隻是站着。
“葵兒!葵兒你沒事吧?!”老夫人走到夏葵面前,揭開夏葵的紅蓋頭。
夏葵已經不能說出話來,剛說出一個“他”字,口裏就湧出了一大口鮮血。
“還站着做什麽?!還不快去叫大夫!”老夫人大聲地命令着。
老嬷嬷得到莫子非眼神的示意,跑出去叫大夫了。可是一跑出大廳,腳步就放緩了。
“站住!”寒月突然跳出來,攔住了老嬷嬷的路:“有人揭發你派人殺了一家男館的**,跟我走吧。”
老嬷嬷渾身一顫,搖着頭說道:“我不是!不是我!寒月,我是非少的人,我現在跟着非少,我已經不是老夫人的人了。”
“我管你是什麽人?”寒月翻了翻白眼,看向身後的手下:“你們還站着幹什麽?還不快把她給我拖到地牢去!”
“是!”手下們得到命令,立即上前把老嬷嬷拖往地牢。
遠遠地看着老嬷嬷被拖走,寒月松了一口氣,這是莫子非吩咐他做的事,這算不算是将功贖罪?他搖搖頭,跟了上去。
拜堂的大廳裏,莫子非正在盤問那個“刺客”。凱音于是便把所有的事實叙述了一遍。
“這孩子……”老夫人眼珠子轉了一圈,立即見風使舵地站起身:“沒想到這孩子居然是個野種!”
夏葵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夫人,不住地搖着頭,卻說不出一句話。
“既然還有這樣的事情,我居然一直蒙在鼓勵。你真是死有餘辜!”
聽到老夫人這樣惡狠狠的話,夏葵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她的眼角流下最後一滴眼淚,最後頭一偏,永遠地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既然你是爲兄報仇,那麽我也就不追究這件事了。”莫子非看了以卿一眼,以卿會意,立即放下了劍退到了一邊去。
“等等!”老夫人盯着凱音:“就憑你這種身手,居然能混入山莊。說!你是不是在裏面有人接應?是誰幫助你進入山莊的?說!”
莫子非的臉色變得陰沉,他之前就想過,這隻老狐狸絕對不可能輕易放過這件事的任何可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