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借凱音……”
以卿的話還未說完,書房院門口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了。
這個時候沒有莫子非的命令,沒有人可以進來,當然除了以卿。開門的人,自然是隻有……
“我的大莊主,你這是要把我都趕出門外嗎?!”老夫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進來。
這半個月以來不知道爲什麽,她的身體狀況一日不如一日,現在就連走路都得用拐杖幫忙了,否則根本不可能獨自行走。
陪在老夫人一邊的是老嬷嬷,此刻她低垂着頭,并不去看莫子非。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還以爲是哪些不懂事的來擾我清靜。”莫子非站起身來,把位置讓給老夫人做。
老夫人對莫子非這一做法很滿意,趾高氣揚地坐下。
“夏葵那丫頭呢,怎麽不進來?”老夫人轉頭對老嬷嬷命令道:“你出去看看,那丫頭是不是不舒服了。”
“是,老夫人。”老嬷嬷恭敬地點頭,快步走出門去。
沒過一會兒,老嬷嬷帶着夏葵進了書房。
“你怎麽沒跟着進來,是不是覺得身子不舒服?”老夫人見夏葵進來了,面容立即柔和起來,關切地看着她問道:“哪裏不舒服?”
“我沒有不舒服。”夏葵低眉順眼地說道:“夏葵隻是怕非少不想見我……”
“他怎麽會不想見你呢?”老夫人“哈哈”地笑了幾聲:“你肚子裏懷着的可是他的孩子,他高興都來不及呢!”
“孩子?”莫子非明知故問:“什麽孩子?你說……夏葵懷孕了?”
“是啊,懷孕了。”老夫人今天心情特别好,笑顔滿面地說道:“真是佛祖庇佑,我們傲梅山莊的莊主一向都是一脈單傳,如今可謂是雙喜臨門。”
“可是……”莫子非瞥了夏葵一眼,淡淡地說道:“隻有一次就會懷上,這是不是太巧合了?”
“放肆!”老夫人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你怎麽能這麽污蔑這個孩子,這孩子是我看着長大的,單純的很!”
莫子非沉默不語,心說,你看着長大的人,就算原本很單純,到最後也一定會變成一隻狡猾的小狐狸!
“我知道,這個孩子是不受歡迎的……”夏葵哭的梨花帶雨:“老夫人,您不要再替我說話了,夏葵跟這孩子一起消失就是。”
說完,夏葵大哭着跑出門去。
“你還站着幹什麽?還不快去看着她!這孩子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提頭來見!”老夫人用拐杖戳着地面,讓老嬷嬷去追。
顯然,她也知道莫子非是不會追出去的。
“我還以爲您是來看我的,跟我談談心,沒想到,是因爲她懷孕了。”莫子非冷冷地說道:“現在我也知道她懷孕了,您可以走了。”
“子非!”老夫人拄着拐杖站起來走到莫子非身邊:“我這輩子沒求過誰,我隻希望你把夏葵這孩子納入側室。”
“把她納入側室?”莫子非緊緊地皺起眉,皺得都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了。
“就當時還了我一樁心願,如何?”老夫人看起來雖然是在請求,但是語氣之堅定,簡直是在命令莫子非必須把夏葵納入側室。
“夫人……”以卿上前幾步,作揖說道:“這件事急不來,畢竟……”
“我跟子非說話,輪得到你開口嗎?!”老夫人說着,狠狠地瞪了以卿一眼。
莫子非深吸一口氣,樣子看起來十分苦惱。
“你讓我好好考慮考慮。”
“沒什麽好考慮的!”老夫人一甩袖,緊盯着莫子非說道:“後天就成親!”
“後天?”莫子非走上前去,看起來十分不情願:“這會不會太快了?我都還沒有做好準備,再說,離歌她……”
“如果你怕傷到她的心的話,就先不要告訴她。你們拜堂可以低調一點,就不用大擺筵席了,走個形式就好。等箫離歌順利生下孩子之後再告訴她也不遲,她作爲我們山莊的莊主夫人,就應該有這樣的覺悟。”這麽說着,老夫人擡腳就離開。
不給莫子非半點回旋的餘地。
老夫人這一走,原本氣氛緊張的書房一下子輕松起來。以卿甚至還翹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您這戲演的真好,欲擒故縱。”以卿差點就要伸出大拇指稱贊了。
“否則怎麽能騙過那隻老狐狸?”莫子非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不見,轉而看着以卿說道:“不過這件事确實不能讓離兒知道,萬一她情緒不穩定,孩子流……”
話說到一半,猛然停住。
如果這孩子是自然流産,那箫離歌肯定恨得人是夏葵,不會恨他,也不會恨自己。
以卿知道莫子非又是想起了那件事,連忙上前提議道:“非少,關于夫人肚子的孩子……如果您下不了手,就讓以卿代勞吧。”
“别!”莫子非擺手制止:“再給我點時間……等一切都好了,我再親口跟她說,這孩子不能留下,或許她能理解。”
爲了轉移話題,以卿想了想說道:“我想起來了,暗夜的那批兵器已經全部制造完畢,會以運送普通的貨物,全部發到我們各地駐紮的死士手裏,大概明天就能發完,我們應該準備付接下來的錢了。”
“嗯。”莫子非點了下頭:“你去辦吧。”
莫子非走到窗口,從窗口看到天上白雲朵朵,漂浮在藍天之下。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一切事情都進展地很順利。就連山莊内,大婚的準備也做的差不多了。就等着次日拜堂就算完事。
這幾天接連着天氣都不錯,箫離歌知道莫子非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沒去打擾,自己帶着璎珞到處走走。
懷孕的人雖然不宜做很多運動,但是走走是很有必要的。荷湖的景色很美,荷花特有的芬芳使人身心都變得放松。
“您有沒有走累?我扶您到那邊的亭子休息一會兒吧。”璎珞唠叨地說道:“如果累到了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箫離歌并不覺得累,但是倒是挺想去亭子坐坐的,于是便去了亭子。
坐了一會兒箫離歌就覺得無聊。
“這水裏這麽多魚,早知道就帶些魚食來喂了。”
璎珞聽箫離歌這麽一說,突然想起來正殿的膳房正好有魚食,便讓箫離歌乖乖在這裏呆着,她馬上跑回去拿魚食。
璎珞離開後,她更覺得無聊,就脫了鞋子,把光溜溜的腳放入水來,來回地踢。還能感覺到那些小魚在輕啄着自己的腳底,癢癢的,感覺很舒服。
可就在這麽惬意的時候,偏偏有人來破壞這場景。
遠遠地,箫離歌就聽到夏葵的聲音往這邊飄過來。
箫離歌猶豫了會,把腳擡上來,快速穿上鞋,可是濕掉的腳穿鞋很麻煩,等她剛穿好鞋站起來,夏葵那妮子已經來到了箫離歌所在的亭子前。
箫離歌有心想要避開,可箫離歌往左走一步,夏葵就往右走一步,正好擋住了箫離歌的去路。
“你……”箫離歌皺了下眉,眉目中都流轉着對夏葵的不悅。
就是有些人不懂得察言觀色,人家擺了臉色,還一點都不知道。
但是夏葵很顯然是有話要對她說,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她有一種夏葵說的話不會是好話的預感。
她今天倒不是上次那樣柔柔弱弱的模樣,反倒是像電視劇裏那些暫時得了勢的小人,笑的很是燦爛,但讓人覺得渾身不對勁。
“擋路的都是狗。”箫離歌咬咬牙,瞪了夏葵一眼。
夏葵一聽,也沒有生氣,但是臉上的笑意卻是淡了許多。
“主子,風大,您把衣服披着。”夏葵身後的丫鬟們七手八腳地上來幫夏葵披衣服,再看夏葵,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
箫離歌到現在才發覺夏葵居然帶了那麽多丫鬟。
“你們真是沒禮數,看到夫人怎麽不行禮?”夏葵故作威嚴地喝道。
身後那一幫丫鬟這才紛紛向箫離歌行禮。
箫離歌不知道夏葵這是又是玩的哪一出,一下子不知該說什麽,隻是保持沉默。夏葵見箫離歌這般模樣,親熱地走上前來挽住箫離歌的手臂。
“姐姐,下人們不知禮數,我會好好教她們的,還希望姐姐不要生氣。”
這動作,這笑容,這聲音,這稱呼,不知道的人絕對會以爲她們關系很好。但箫離歌隻覺得夏葵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懷孕的人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否則對胎兒不好。
箫離歌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不想跟你吵,放手。”
“姐姐,你态度這麽冷冰冰的,可是讓妹妹我心寒的很。”夏葵這麽說着,摟着箫離歌的手反而摟地更緊。
“妹妹?”箫離歌冷哼一聲,斜着眼說道:“我記得我媽隻生了我一個。”
“哎喲。”夏葵伸出另一隻手捂嘴輕笑道:“看來姐姐你還不知道這件事啊,難道大家都是故意瞞着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