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道點一次兩次還可以,點多幾次,怕是會留下後遺症,萬一以後都不能動了他可擔當不起這責任。
望着外面來勢洶洶的大雨,寒月咬咬牙,轉過頭對守衛說道:“我去追非少回來,你們給我好生看着人,如果再控制不了就再點一次穴,我會盡量抓緊時間。記住,不要再讓她出什麽差池了!”
“是!”守衛們回答地斬釘截鐵。
寒月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跑入雨中,往馬棚跑去。終于跑到偏殿的兩個家夥到了才知道寒月已經出發了,兩個人望着手裏的披風歎氣,這寒月哥辦事也太急xing子了,連披風都不披。
“我去給寒月哥送披風!”說完,那個死士把一直抱着沒放掉的酒壇子拿起,喝了一大口酒沖進雨裏。
今夜的天氣着實惡劣,好像是大河倒過來了,從天上往地上倒水一般。閃電幾乎能夠把整片大地點亮,片刻後是陣陣雷鳴。眼睛被雨水打得幾乎睜不開,寒月咬咬牙,正欲再抽一馬鞭子加速前進,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喊聲。
“你跑來做什麽?”是那個跟他一起喝酒的死士。
那死士駕馬來到寒月身邊,大聲說道:“長夜漫漫,我來陪你啊寒月哥!”
說着,遞過一件披風來。那披風也已經是像是被洗過,已經濕透了。死士見狀,尴尬地收回了手。
“哈哈哈!你個老子的拿件剛洗過還沒曬的披風來做個甚?”寒月大笑着說道。
這時候也已經是不需要什麽披風了,反正人濕了都濕透了。他變戲法似的變出一個葫蘆來:“喏,寒月哥,我給你帶了一口來!正好可以驅寒賞月!”
寒月也不客氣,接過那酒葫蘆就全部灌了下去,還留了一口遞給那死士:“你個老子的,你也給我喝一口,咱一起上路!”
随着酒葫蘆被扔在地上,兩個人兩匹馬在風雨裏飛馳着。
這雨似乎停不下來了,也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小一點。莫子非等一行人在一家客棧裏避雨,這雨實在是太大,就算是他不會被雨淋身邊,身後的這一幫手下也非得出點什麽事。畢竟是剛經過一場大戰,連他都有點覺得精疲力竭。
又是一道閃電閃過,地面變得如同白晝一般。片刻後,是轟隆隆的雷聲,震耳欲聾。
“你們在這客棧裏休息一下,等到雨停了再上路。我先出發!”莫子非是急xing子,可等不到雨小點的時候。
“非少三思,雨下得這麽大,還是等雨停了再出發也不遲。”見莫子非要走,大家立即攔住他。
“都不要說了,這麽點雨算個什麽?誰再攔着我跟誰不客氣!”莫子非冷眉一豎,所有人都立即噤聲不敢再勸莫子非。莫子非一向是說到做到,沒有人想找死。
“辛苦你了!”莫子非走到馬棚,摸了摸自己坐騎的頭,拉着它走出馬棚。馬兒倒也乖順,跟它的主人一樣,并不懼怕這猛烈的暴風雨。
“非少,路上小心!”死士們在客棧裏朝着莫子非喊,莫子非點了一下頭算是作爲回應。這麽急切地想回去,不過是想看看“她”睡得是否安穩。
“非少!!!”聲聲喊聲由遠及近。
莫子非剛坐上馬就聽見了寒月的喊聲,寒月是被留在那裏善後的,這個時候跑來必然是出大事了。莫子非目光冰冷地駕着馬迎上去問道:“出什麽事了?”
“那位姑娘……好像很怕打雷。守衛說,都快要把自己整個頭的頭發都扯下來了,所以他們就隻好點那位姑娘的穴道。可是這并不是長久之計,這雨一時半會兒肯定也是停不了,我思來想去,隻好來追您試試看,還好您在這客棧呆了一會,否則我可真追不上你。”寒月一口氣把說說完,隻見莫子非一言不發。
旁邊的死士連忙補充說道:“您不回去我們可真不知道怎麽辦……”
莫子非扭頭往回看了一眼,一咬牙關道:“你去跟他們說一聲,我這就回去。”
說完也不等寒月跟那死士說話,騎着馬就開始在雨裏奔馳,不一時就沒了人影。
回到山莊已經是後半夜的事情,莫子非一刻也不停地往偏殿趕去。去的時候正好聽見憶離因爲剛自然解穴而被雷聲吓得尖叫的聲音。那聲音像是要喊破聲帶一般,任誰聽了都受不了。
“非少,您可算是回來了!”守衛們一個個雙眼放光。
打開殿門,裏面是十來個束手無策的丫鬟還有幾個死士,正準備再度給憶離點穴。
“你們都出去!”莫子非下了命令,很快所有僵屍都撤出了偏殿,門被關上,外面的雨聲也就小了一些。
“别怕!”莫子非來到憶離身邊,雙手環住她。
憶離的手緊緊地拽着莫子非的衣領,死死不肯松手,但奇迹般的,她不再尖叫也不再亂扯頭發。
莫子非将她放在床上,他也一并坐在床上,憶離就這麽趴在他的懷裏,渾身發顫。她的短發到處都是,莫子非無奈地将她扯掉的斷發全部都從衣服上拿掉。
“憶離她,也是很害怕打雷閃電,原來你也害怕的嗎?”莫子非低聲說着,察覺到懷中的憶離呼吸漸穩,他歎了口氣,将自己的衣領從她的手中拿出,輕輕地想把她放在床上。
可這一動,憶離就醒了過來。嘴裏依依呀呀地說着不知道什麽,但意思應該就是不想讓莫子非離開她。
莫子非無奈,隻好維持着這個姿勢。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雨停了下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天已經大亮。等莫子非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的正午。這天是陰天,陰沉沉的,似乎還要下雨一般。
睜開眼睛,憶離的腦袋正枕着他的手臂睡,他感到自己的手臂酥麻,輕輕地一動,那憶離立刻被驚醒過來。瞪着一雙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笑。
看着這笑容,莫子非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休息了半個晚上加一個上午,莫子非覺得精神好了很多,除了手臂還是隐隐泛酸之外一切狀态良好。
整理好所有東西後,他準備出發,卻比憶離死死纏住。憶離抱着莫子非的整個手臂,“哇——”地一聲大哭了出聲。
周圍滿是看着他們的死士,一個個一副看好戲的摸樣,都等着箫離歌看到時發飙。這些死士雖然是忠誠的好手下,可也都是八卦的損友。
這樣可不行,莫子非眉頭深鎖:“你們幾個,把她綁起來,她意識不清,到時候我走了拿點東西哄哄她,很快就沒事了。”
這句話憶離倒是聽懂了,瞬間哭得更大聲,像是個被抛棄的小孩,孤獨無助。莫子非又心軟起來,畢竟是他欠憶離的,他不可以再欠這個意識不清的“憶離”。
“算了算了。”莫子非搖着頭,把憶離抱上馬。
“路上小心!”寒月擔憂地望着莫子非遠去的地方喊道。不知道這一戰戰後突然帶回去一個跟憶離小姐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屍會引起什麽樣的反應。不知道那個外界傳聞美若天仙的莊主夫人會是什麽反應啊……但願一切都好。
因爲是兩個人騎着一匹馬,莫子非隻好放慢了速度。他不是沒有考慮到箫離歌,而是希望,箫離歌能夠理解他。他相信自己的目光,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
箫離歌一定會是那個跟他一起走上光界頂端的人。
而那一隊停留在客棧的隊伍已經回到了傲梅城,以卿早就辦完事等在傲梅城城門口處了。昨晚那麽大的雨,按照非少的xing格,一定會連夜冒雨回來。可這一次他顯然是失算了。
“怎麽非少沒有跟你們一起回來?不會是……”以卿面露擔憂,但不敢把猜測說出來。
那領頭的死士跳下馬單膝跪地:“參見以卿公子。請公子放心,少爺一切無恙,隻是臨時那山莊裏出了點事,就被耽擱住,沒有跟我們一起回來。”
“出了什麽事情會耽擱一整夜?”以卿臉上的擔憂愈來愈明顯:“快說!”
那死士猶豫了會,上前幾步說道:“請公子借一步說話。”
這兒的僵屍進進出出的很多,看熱鬧的也很多,人多嘴雜,有些話确實是不方便說。他們兩個來到了傲梅城的一家小客棧,找個雅間關上門。
沒過一會兒,以卿從雅間内走出來,面色陰沉,可怕地吓人。
跟憶離姑娘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屍?他眉頭緊鎖,怎麽可能?不可能!是他親眼看着莫子非動手,并且是他親手點的火燒的屍,怎麽可能憶離還活着?既然憶離不活着,又怎麽會有跟她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屍?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件事不要外揚,要是被我聽到有人在議論,我拿你是問!”以卿下了死命令,折身走出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