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白曜站在那大雪紛紛的紅梅旁,靜靜凝望玉染,眼中閃爍着幾分暖意。
玉染以爲是夢,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臉,驚覺疼痛,這才敢相信站在面前的人是真真切切的白曜。
“我以爲你不會來了。”玉染淚水頃刻間溢出眼眶。
白曜看着她臉頰的淚水,不知因何,心中一陣悸動,低聲道:“玉染,我們做朋友吧。”
玉染聞言,破涕爲笑:“好啊,天君,我們做朋友吧。”
白曜的到來讓玉染滿心歡喜,她将傲立在風雪中的白曜邀進了屋内,爲其倒上剛煮好的熱茶暖身,顯然已忘記了陵霄還在這幽蘭谷中。
“這數年未見,你的功力怎還停留在當初?”白曜單憑她走路的身法便可辨出她的功力深淺。
“沒有你的指導……”玉染垂首,喃喃道。
白曜輕輕一歎:“以後我一個月來一次,你給我好好修煉。”
“你說真的?”
“自然。”白曜看着玉染那歡快的神情,嘴角不自覺流露出一抹笑意,是否太久沒有見到玉染這樣純真的笑顔,竟忽然覺得這樣想念,甚至覺得這個笑容便是世上最美的笑容。
他亦不知爲何要來到幽蘭谷,也許心中總有那麽一絲牽挂,想到這兒還有一個傻丫頭正在等着他,他便時常心緒不甯,深覺有必要過來瞧一瞧她是否安好。
見到玉染那一刻,他的心中有着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隻覺得心中暖暖的。
這麽多年,他習慣了獨來獨往,突然驚覺,走了這麽遠,再回首竟然還能有一個人一直在原地等他歸來,這個人就是玉染,這樣一個平凡的毫不起眼的女孩。
“天帝馬上要舉行登位大典了,我也不便久留,一個月後我再來看你。”白曜緩緩起身,瞅了眼依舊笑容滿面的玉染,交待道:“留在幽蘭谷,不要亂走。”
“你在擔心我?”玉染問。
“時局動蕩……”白曜想起白晔即将登位之事,目光泛着幾抹冷然,“我會在幽蘭谷外設下結界。”
玉染聞言,心念一動,從懷中取出一支玉箫,遞給白曜:“這是父親留給我的,現在我想将它轉贈于你……”
“你父親留給你的,爲何要轉贈于我?”白曜沒有接過,隻是疑惑地問道。
玉染支支唔唔半天,才道:“父親說,若将來遇到心愛之人,便可将此物贈予,表明心迹。”
白曜盯着玉染半晌,有那麽一刻,屋内氣氛冷凝到了極緻。
玉染以爲他不會接受,有些尴尬地想要收回手,手中卻突然一空,隻見白曜已将玉箫收入掌中。
“既然你收下了,那就是接受了我的心意,你可不能反悔啊。”玉染克制不住的喜悅。
“我走了。”白曜将玉箫收入懷,飄飄而去,隻是嘴角露出一抹淡淡地微笑,溫暖人心。
玉染的目光追随着白曜那遠去的背影,心中一陣陣的甜蜜在心中蔓延開來。?
白曜失約了。
一個月後,玉染站在入幽蘭谷的畢竟之路,遙遙凝望着那條蜿蜒的小路,心中有着無限的惆怅。
難道是有何事耽擱了?
今日她的右眼皮總是跳動着,俗話說左眼福右眼災,是否今日會發生什麽?
玉染看着白曜親自設下的那道結界,她無法出去,便隻能在那兒等着,心中焦慮不安。
突然,她想到了陵霄。
自從那一日白曜來過幽蘭谷後,陵霄至今未回到小屋中,以往他們雖然鬥氣,可他晚上會歸來睡覺的。
思前想後,玉染還是放不下陵霄,決定還是去修行之處看看。
到了修行處卻發覺那兒空無一人,她放聲喊了幾句:“陵霄,陵霄?”
空蕩的山間唯有她的聲音來回飄蕩着,無人回應。
“難道走了?又是一個不告而别的人。”玉染歎了聲,其實這些日子她早就不生陵霄的氣了,隻是拉不下臉來和他和好,這一個月來更是沒見陵霄的蹤迹,也沒有任何機會與之和好。
“走了也好,省的今後若和白曜撞見,少不了一場打鬥。”玉染一路喃喃自語着,突然瞧見草叢中躺着一個人,她一驚,奔上前發覺正是陵霄。
她當即摸了下他的脈搏,心脈紊亂,冰火兩重天,正是走火入魔之兆。
“究竟練什麽功,動不動就走火入魔。”她費力的将陵霄扶起,費力的将他背起,一步一步朝小木屋走去。
一路上景色宜人,而玉染則是累的滿頭大汗,一邊喘息一邊念叨着:“真重!今日要不是擔心你,隻怕你就要死在那兒了……等你醒來,看我不要你好好報答我的救命之恩,看你還敢與我鬧脾氣……”
靠在玉染背上的陵霄,隐約中清醒了片刻,朦胧着目光看着玉染臉上那一滴一滴豆大的汗珠滾落,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容。
多少年了,他似乎都忘記了被人關心的滋味,原來,一顆冰冷的心也會得到溫暖。
給他這份溫暖的,竟然還是個一心想要修仙的凡人。
迷迷糊糊中,陵霄再次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