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的日子,玉染學的第一個仙法便是長生術,單單就這一個長生術她都是在白曜的再三指點之下才學會的。
玉染并沒有修仙的天賦,她的資質平平,白曜一度認爲她隻适合做一個凡人,多次想要将玉染半路丢棄,可惜的是,他根本甩不開她。
“天君,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修煉,不讓你丢臉的。”
“天君,我雖然沒有天賦,可我會努力的,比旁人多付出十倍百倍的功夫。”
“天君,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單單一個禦風術,這麽久我都不能操控自如。”
“天君,我不會放棄的!”
……
也許,看着這樣堅定的她,心中有些不忍。
白曜雖然冷漠,但人心肉長,這一百年來玉染跟随在他身邊雖然一直礙手礙腳,但也算是朝夕相處,多少次危難之時,玉染都在他身邊,從來沒有一絲膽怯。
這樣的玉染,他當真無法将其棄之不管。
他知道,她那嬉皮笑臉之下是一顆千瘡百孔的心,她親眼目睹了雙親被妖魔殺害,這些年來苦心修行也不過是想要捉妖,本性終究善良。
直到那一日,天界傳來消息,天帝白夜景與魔君琉塵大戰,兩敗俱傷,他大驚,當即返回天庭,也未與玉染道别一聲。
玉染歸來見不到白曜的蹤迹,也沒有過多的焦慮,畢竟這些年來他常常來無影去無蹤的,時常消逝幾日或者數月,但他終究還是會歸來。
山清水秀的桃花源,玉染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一等便是三年,終究沒有等到白曜的歸來。
玉染忽然害怕了,她迎着蕭瑟的秋風,站在歸來的路口遙遙望着遠處,喃喃自語:“難道,這次你是真的離開了?我在你心中真的那樣微不足道,就連一句道别都吝啬給我嗎?”
玉染還是不死心,她要去找白曜。
這一百年來,白曜的話雖少,但她跟随白曜修仙也有一百年,對仙界之事還是多多少少知道些皮毛的,白曜乃天帝白夜景的次子,她所知道的便隻有這些了。
這三年來爲了等白曜,玉染未曾踏出桃花源一步,生怕萬一她離開,卻錯過了歸來的白曜,可如今三年過去,她知道白曜不會歸來,便首次離開了桃花源,踏上了尋白曜的路途。
才出了桃花源,她便遠遠聽聞一陣談話聲,内容正是談及天界之事。
玉染好奇的躲在樹後那一片茫茫灌木叢中,蹲下身子屏住呼吸聽着他們的一言一語。
“聽說沒有,前幾日天帝與天妃雙雙殒命。”
“這正是我們魔界的大好時機啊,趁着新一屆天帝的人選未定下,一舉摧毀天界。”
“楚韻,你想的太簡單了,雖然我魔界新君繼位,可她的功力根本不足以一舉擊潰天界,我們還是按兵不動的好。”
“七殺,你總是長他人志氣,要知道魔君臨終前将萬年功力傳給了陵霄,我們隻要到陵霄。”
“雖然陵霄天賦極高,但要融合那萬年功力至少也要三百年,我猜他現在也不知在何處承受那走火入魔之苦呢。”
一男一女的聲音漸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她才敢松一口氣,她明顯能覺察到二人身上那濃重的魔氣,她若是被他們發現,隻怕是會瞬間灰飛煙滅。
此時,她的目光閃閃,凝望着黑夜蒼穹中那輪明月,心念一動。
原來,白曜離開,是因爲天帝與天妃雙雙殒命。
一直郁郁寡歡的玉染臉上露出了一抹愉悅,原來他并非棄她而去。
可想到此時的白曜正承受着父母雙亡的痛苦,她的心中一陣悲涼,恍惚間想起了那一夜自己的父母慘死妖魔手中的場景,那份痛苦也唯有她能夠明白。
“白曜,你還好嗎?”玉染喃喃低語,眸光中閃現一抹淚意。
玉染沉浸到悲傷中,可眼中的淚水卻倔強着不肯溢出,狠狠逼了回去。
她緩緩起身,正想從灌木叢中離去,腳下卻不知踩到何物,隻覺身子一歪,便重重朝灌木叢中摔了去。
“啊——”她驚叫一聲,想穩住身形,卻發覺原來灌木叢之後是一陣陡峭的高坡,她筆直的墜了下去。
正想要運用禦風術脫離險境,卻發覺她似乎被什麽東西控制了一般,使不出任何法術,隻能任自己朝下墜落,闖破了一道微乎及微的浮動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