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斷續續的聲音交雜在淩霄寶殿内,天帝失蹤了數日,任憑他們用便了法術卻無法尋到天帝的蹤迹,衆人都暗暗猜測天帝是否遭遇不測,如今得見其安然歸來,總算是松了口氣。
“衆卿都散了吧。”白曜的面色如常,揮了揮衣袖便将衆仙屏退。
衆仙心中雖有疑慮,卻也不敢多加細問,這才紛紛退去,唯獨名古未遵其令,留在了殿内。
白曜望着滿殿仙衆散去,身受重傷的他再也無法強撐意識,一口鮮血噴灑而出,轟然癱倒在冰涼地地面。
名古滿眼震驚,沖上前扶起白曜,探手把了下他的脈搏,面色大驚:“你不僅身受重傷,就連天籁珠的氣息都不曾存在體内,究竟是怎麽回事?這些日子你當真被魔界圍剿?”
白曜面色慘然一片,可唇邊卻是挂着淺淺笑意,他低聲道:“天籁珠我留在月初體内了,如若不然,她将灰飛煙滅。”
名古的目光瞬間閃過一抹憤恨:“糊塗!你可知天籁珠乃天界至高神物,曆代天帝身份的象征,你竟将它給了旁人,你可知這意味着什麽嗎?”
“我不能眼睜睜看她在我面前灰飛煙滅……”白曜的嘴角依稀殘留着鮮紅的血液,這是他活了萬年來頭一回這樣狼狽,可他能救月初,這些都值得。
“如今,你不僅僅隻是失了天籁珠帶給你的五千年功力那麽簡單,你不再擁有窺探天命之法,不再擁有萬裏追蹤之法,不再擁有未蔔先知之法……”名古說到此處,手已緊緊握拳:“又是月初那個女人!她若愛你也就罷了,可她心中偏偏隻有魔界那個妖孽,你如此真的值得嗎?”
名古說到此處,憤然起身:“不行,我得将天籁珠奪回來。”
白曜身子虛弱,卻厲聲制止:“不可!若是天籁珠離了月初之身,她便會灰飛煙滅,那我爲她所作的一切都将成爲幻影。”
名古靜伫在原地,深深吸了口氣,再重重吐出,轉身,再度彎腰将倒地的白曜扶起,沉聲道:“我先爲你療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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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月初又回到了麓山,她和無雙赤足并肩坐在溪水岸邊,四隻白白嫩嫩的小腳拍打着清澈的溪水,溪水飛濺,濕了裙角。歡聲笑語充斥在山澗四周,不斷來回飄蕩。
她們談天說地時,忽然一陣天崩地裂的震動,飛石滾落,天降大火,月初拉着無雙的手就要逃跑,可回首卻發覺無雙的面色猙獰,眼中泛着奪目的血紅,正朝她撲了過來。
月初吓得連連後退,口中大喊着:“無雙,你怎麽了,我是月初呀,你不認識我了嗎?”
無雙卻不管不顧,滿臉殺意地朝她撲去。
月初在草地上翻滾數圈,突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仰頭一看正是陵霄,她心中一喜,高呼一聲:“哥哥。”
陵霄臉上閃過一抹溫和的笑意,摟着他便飛馳在空中,将無雙遠遠甩在了身後。
“月初,别怕,我在你身邊,跟我回家了。”溫柔如水的聲音讓月初的心頭蕩漾,将之前的恐懼盡數散去,徒留那心頭淺淺的甜蜜萦繞在心頭。
可身後忽然有一個聲音在大聲呼喚着她:“月初,快回來!”
月初聞聲,猛然轉頭,回首竟看十丈之外有一個黑色身影正滿臉焦急地沖她怒吼,她一眼便分辨出了那是陵霄的身影。
若他是陵霄,那自己身邊的這個人又是誰?轉頭之際,身旁的陵霄竟然變成了琉離,她猛然将琉離推開,漂浮在空中的她沒了施力點,頃刻間從半空中朝下摔去。
“啊——”
恐懼感湧上心頭,月初猛然從床上驚醒,冷汗淋淋地望着頭頂那淡青色紗帳層層疊疊,仿若快要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這裏是什麽地方,她不是魂飛魄散了嗎?
一想到這裏,她立刻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全身,确實有着肉體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