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掌合于胸口,提起丹田,一陣狂風乍現,席卷他的全身,淩了他的衣襟,亂了他的發絲。一道強烈的光芒破空而現,光芒刺得陣中七大高手睜不開眼,便伸手去擋。
七殺滿臉詫異地看着白曜胸口忽現透明,一個拳頭大小的珠子在他體内翻湧,最後破膛而出,金光愈發明亮,将整個夜空照亮地恍如白晝。
“天籁珠!”七殺是仙家出身,自然認得此珠,天籁珠與天音珠本是一對,分别由天帝與天妃所有,天籁珠吸收後能增五千年功力,天音珠則可漲兩千年功力。
這兩顆珠不僅僅隻是曆屆天帝天妃用來增長功力的,更是一種權力與身份的象征,所謂珠在人在,珠亡人亡。
而此時的白曜,卻在用那象征着至高無上權利的天籁珠,隻爲救月初的性命。
隻見那顆泛着強烈金光的天籁珠緩緩飛至月初頭頂,将月初那逐漸透明的身軀照亮。
陵霄仿若明白什麽似地,立刻松開懷中的月初,令月初的身軀能夠得到天籁珠的全數照耀,時間漸漸流逝,而月初那逐漸透明的身軀開始漸漸恢複本色。
天籁珠緩緩下降,“嗖”的一聲鑽入月初的胸口,奪魄的金光逐漸變暗變弱,最終不見光芒。
月初吸收了天籁珠後,僵硬的身軀漸漸有了溫度,黑氣湧動的臉龐逐漸轉爲白皙,眉宇間已然有了生氣。
白曜停止了施法,額間微有冷汗逸出,可目光中已是冷寂一片,蒼白的面容毫無血色,仿若在瞬間老了千歲。
陵霄感受到月初依稀殘留着的微弱氣息,面色一喜,當即将月初扶正,就地爲其輸入真氣,楚韻與七殺也迅速坐正,一人持月初一手,便未其渡真氣,欲從閻王爺手中将月初救回來。
約摸半個時辰後,月初的氣息漸漸強了,開始逐漸平穩,可見月初已然渡過了生死大關。
失而複得的喜悅,陵霄的臉上毫不掩飾,他将重傷昏迷的月初打橫抱起,便要大步離開,可楚韻卻叫住了他,“大護法,白曜他……”
“放他走。”陵霄頭也不回,冷聲吩咐。
楚韻急急地上前幾步,追趕陵霄的步伐,“我們費盡心機,連萬年難求的引仙蠱都用上了,隻爲誅殺白曜,不能就此放棄。”
“我答應了月初,隻要她好好活着,我便會放了白曜。”陵霄一字一句,字裏行間全然是不容質疑。音到此處,他摟着月初回首凝望面色滄桑的白曜,對他揚聲道:“你救了月初,我也會遵循承諾,這一次我放你走。”話音至此,段亦言體内突然迸出一道細長蚯蚓的黑氣,在空中盤旋數圈後,瞬間消逝的無影無蹤。
白曜的目光卻是深深凝視着月初,聲音微澀:“我救她,不是爲了活命,隻因不想再失去她一次。”說到此處,他那握拳的手已用了全力,卻似渾然不覺掌心的疼痛,“她愛你,肯爲你付出性命,這一世我已輸。現在我将她交給你,但願你不要負她。”
陵霄聞言,緩緩低頭,深深凝視着月初的容顔,心中已是柔軟一片。
他未答白曜,隻是飄然轉身,摟着月初消逝在那漫漫黑夜中。
四周再次陷入一片甯靜,飄散的薄霧袅袅籠罩着整個潼城。
楚韻輕輕吐了口涼氣,目光觸及伫立在原地的琉離,諷刺地笑道:“我一直以爲琉離隻是心狠手辣,卻不知,原來琉離可以如此卑鄙。”
琉離對楚韻的話置若罔聞,一雙蒼然的眸子望着陵霄與月初消逝的地方,靜靜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