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衆人相繼散去,墨逸之瞪着六皇子:“殿下該把東西還給我了。”
六皇子似笑非笑:“長夜漫漫,何急一時?”
墨逸之差點沒吐血,見過無賴,沒見過這麽無賴的:“時候不早了,殿下把東西還給我,我就歇息了。”
六皇子依舊不爲所動,反而将席子向墨逸之身旁移了移,二人坐的近了,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的酒氣:“阿之與我大哥相熟?”
六皇子突然冒出來的問題沒頭沒腦。
“路遇而已。”
“你這涼薄性子,與路遇之人也能相談甚歡?”六皇子的目光好像狐狸在盯着獵物,另墨逸之有點毛毛的。
“大皇子爲人寬和擅言。”言外之意,是大皇子比較自來熟,并不是我與他相談甚歡。
但六皇子卻輕聲一笑:“大哥的性子,我最是了解,他若瞧不上的人,會與你相談甚歡?”
墨逸之眉心輕蹙,不明白六皇子突然說這些是什麽意思:“你們兄弟之間的事情我不想參與,殿下也不要将我牽扯其中。”
六皇子拿起了自己的酒盞輕飲一口:“有些事情,可是由不得你。”
當墨逸之身入都城,自然便事事難以做主了。
她就好像一個被卷入漩渦中的路人,即便心中再不願,卻也無力抗衡命運的巨輪。
隻能随着所有人,在這旋渦中不斷的轉動,以尋求一個對自己最有利,也是更安全的位置。
墨逸之雖心有不甘,但也明白六皇子的話是事實。有些賭氣的自斟一杯,仰首滿飲,又重重的将酒盞落在幾案上。
酒液順着唇角流進了衣領中。
花燈下,那纖細而白皙的脖頸上晶瑩一道,六皇子别過頭去,吞了吞口水。
收斂心神:“我知你想回邊關,但現下的情形容不得你任意而爲,今日你若無法體會我的良苦用心,便隻當我多此一舉。”
六皇子話必,展袖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墨逸之:“我既帶你入都城,便會盡量保你,但你若不肯配合,我也力所難及。”
六皇子的一番話帶着些許火氣,墨逸之握着酒盞低頭不語。
六皇子輕哼一聲,拂袖便走。
“你還……沒還給我……”墨逸之說的有些心虛。
六皇子腳步不停:“拿新的來換。”
“既如此,那我回府了。”墨逸之站起身,也有些不樂意了。
六皇子不置可否,隻道:“知你能打,府中皆備森嚴,你若能打出去,就請便吧。”
“你……”墨逸之的拳頭緊了緊。
想氣,卻又氣不起來。
他今日邀請了所有成年皇子,還有在都城甚至在越國都有一定影響力的四大氏族的公子,爲墨逸之一一引薦。
今日在座的這些人,可以說是不久的将來甚至現在已經開始掌管着越國命運的人。即便是再得皇帝寵信的朝中新貴,對這樣的機會也是可望而不可及。
從邊軍到都城,到現在,這一路上六皇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墨逸之能夠盡快融入其中,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在都城這些掌權者與高位者中站穩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