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寬撫掌一笑:“公子睿智,這麽快就将這都城的事情看的通透。”
墨逸之低首看着簡牍,眉眼不動:“有話就說,少拍馬屁。”
明寬哈哈一笑:“就說公子睿智,什麽事都瞞不過公子的一雙慧眼。”
墨逸之瞪了他一眼,明寬笑着近前:“其實也沒什麽大事,隻是我有個好友,極爲仰慕公子威名,所以想投奔府中,卻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墨逸之還未說話,明寬又道:“四國中的名門望族養門客本是尋常之事,隻是當年大将軍常年不在都城,将軍府便也沒有這規矩,現下公子回來了,不妨考慮一下此事。”
墨逸之放下簡牍:“你的朋友?”
明寬颔首:“是個極有才德之人。”
墨逸之不以爲意:“既是極有才德之人,爲何不去參加科舉。”要寄人籬下做什麽門客。
明寬搖頭,頗爲惋惜之色:“此人家境貧寒,生乃世仆賤籍。”
賤籍是封建社會的特殊等級,自古已有。
世仆有如奴隸,與人稍有不合,人人皆可呵斥打罵。有些甚至不如農戶牲畜。
“既是世仆,怎麽會來到都城?”
明寬坐下說:“我隻知此人原是肅州一戶小氏族的世仆,但那戶氏族敗落了,他方才輾轉來到都城。”
墨逸之聽着稍加思量,若按她的性子,這等身份來路不明的人,自然不會讓其近身。
但聽明寬說,此人是世仆賤籍出身,卻能另明寬誇贊極有才德,實屬不易。
明寬雖表面爲鎮國大将軍府中仆從,但無論是墨夫人在世時,還是墨大将軍與墨逸之,從未将他看作仆從。
明寬從小在将軍府中長大,墨大将軍無子,更是将他看作半個兒子。
自小都城養尊處優,自也是有一番見識在。
“改日帶來看看罷。”墨逸之并沒有把話說死了。
“醜話說在前頭,将軍府不養無用之人,你掂量着辦。”
明寬見墨逸之松口,當即起身作揖:“公子放心,隻要公子見到他本人,就會明白我一番苦心了,這裏就先替他謝過公子。”
墨逸之被明寬這正兒八經的樣子逗得一笑:“行了行了,别跟這礙我眼,忙你的去吧。”墨逸之說着又拿起了簡牍。
明寬又是作揖笑道:“喏。那奴才這就不打擾公子雅興,告退了。”
墨逸之未擡頭卻揮了揮手:“聒噪。”
明寬離開,墨逸之卻也沒得清靜。
素問捧着托盤,呈上一塊玉牌。
墨逸之掃了一眼,想必又是酒宴請柬,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推說我身子不适,概不赴宴。”
素問有些爲難:“公子,這是六皇子府送來的玉牌,公子不看看嗎?”
墨逸之這才坐正了身子:“拿來。”
玉牌在手,果然是請柬。
六皇子邀請墨逸之明日前往六皇子赴宴。
這一兩日,墨逸之推掉了所有的酒宴,但是六皇子相邀,她卻無法推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