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隻見六皇子忽然笑容一收,眸光掃向一旁。
一人上前抱拳一禮:“主子。”
來人正是六皇子随行護衛。
此時的六皇子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但周身的氣勢全然不似方才那般随性,反而透着上位者的尊貴與威懾。
他總是有很多面,在屬下面前,他是尊貴無匹令人敬畏的主子。
在陌生人面前,他是溫潤親和的翩翩公子。
在墨逸之面前……是一隻腹黑狡猾又僞善的狐狸……
護衛畢恭畢敬的呈上一根竹簡。
六皇子接過隻掃了一眼,再見他神色一變,低聲呵斥:“混賬!!!”
護衛躬身不敢擡頭,背脊僵硬。
六皇子廣袖一甩:“回驿館,将那個狗奴才給我綁了來。”
護衛立即應道:“是。”
墨逸之不知發生何事,也随着六皇子上了馬車,向驿館而去。
馬車上,他靠坐在一側,雙眸微合,眉心緊蹙。沒有了平日裏的溫潤淺笑,那皇子的威嚴在前,的确有些懾人。
相處這幾個月來,墨逸之從未見過六皇子動怒的模樣,在她的印象中,這位皇子殿下應該是個笑面虎,盡管心思慎密腹黑多謀,但卻向來表面平和。
馬車快速駛向驿館,下了車墨逸之想他定是有公務需要處理,便不想在繼續跟着打擾,
六皇子聽到她停下的腳步,并未回頭卻道:“逸之一起來。”
墨逸之無法,隻得跟着他去了前廳。
州府的驿館常有沿途官員皇室子弟暫歇,所以建的雖不算豪華,卻也是寬敞雅緻。
沿路假山奇石,翠植花草。但六皇子卻無心欣賞。
正廳中,六皇子上首落座,墨逸之立在他身旁。隻見他那纖長的手指用力摳着桌角泛着青筋,似是在壓抑着怒氣。
這頭方一落座,便見廳外兩名護衛中間一名官員快步近前。
驿館侍婢奉上茶水,六皇子袖袍一揮,“嘩啦啦”一聲,茶水杯盞落了一地。
侍婢倉惶跪地連連叩頭:“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滾!!!”一聲暴怒。
這冷不丁一聲震暴怒,使得身後的墨逸之也身闆緊了一緊。
再見前廳那官員與兩名護衛。
護衛低頭靜聲不敢多言。
那官員卻是吓得軟倒跪地,哆嗦着身子抖如篩糠。
墨逸之忽然想起在客棧時聽到的傳言“那六皇子性子暴戾的很,動辄又打又殺……”
那名官員身着從三品官服,想來應是這梓州的太守盧明德了。
盧明德全然不顧官家威嚴,跪地不敢起身,顫抖着連滾帶爬的硬是從外頭爬進了了前廳中,停在了六皇子身前五步遠的地方跪地深深一叩。
“奴才盧明德,叩見殿下。”
墨逸之聽了稍有然,想來這盧明德是從六皇子手中提拔上去的人,所以此時會自稱奴才。
六皇子神色端肅,一雙眼睛如刀子一般割在盧明德的背上。
“你個狗奴才,連本王的主意你都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