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逸之掃了一眼六皇子這副“無賴相”,又看了看在他身後的那小盒子,估摸着在這馬車中,除非攻其不備,不然與他交手很難有十分勝算。
無奈的又拿起那卷簡牍,從頭到尾仔細的看了一遍。
簡牍上所說的兩名官員,一名叫胡诤,一名叫做李覓。簡單來說就是,二人趁六皇子不在都城這些日子,與六皇子的人處處做對,而且顯然不止這一次,應當是時常如此。而且這一次似乎牽連到了大皇子,但大皇子生性仁厚,不願深責。
墨逸之放下簡牍:“不知和胡诤與李覓是何性情。”
六皇子未做思量便道:“胡诤是個不怕死的,性子有些暴烈。而那李覓,到是個有點小聰明的人,但卻膽小如鼠,所以二人多時胡诤出頭,李覓出謀。”
墨逸之聽了語聲淡淡:“對待性情暴烈而輕死之人,可将其激怒,在伺機捉其把柄;而對待膽小卻有小智者,可用高壓令其陷入窘境。到時殿下是想行仁善之舉,還是一舉滅除,便看您自己的意思了。”
六皇子聽了墨逸之的話,緩緩坐起身來:“惱怒蒙蔽心智,亂中自會出錯;強壓之下必然心慌,憂思而窘迫。”六皇子笑了起來,聲音洪亮而淋漓:“好,好,好!”
三個連續的“好”字,隻有六皇子自己知道意味着什麽。
墨逸之不懂六皇子究竟笑個什麽勁,卻也懶得理會,向六皇子伸出手:“現在可以還給我了。”她看向六皇子身後的小盒子。
六皇子笑過後,便轉過身子繼續批閱簡牍:“本王隻說考慮,現在還沒有考慮好。”言語中,眉眼間依舊帶着笑意。
墨逸之伸出的手緊緊握成拳:“你耍我!!!”語聲中帶了些愠怒。
聽出了墨逸之語中的不快,他笑看她一眼:“待回了都城,做一個新的來換。”
墨逸之冷哼一聲,别過頭去。也不再幫六皇子整理那些簡牍,而是一個人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掀開簾子看着沿路的景色,面容沉靜無波,不知在想些什麽。
二人一路無話,臨近黃昏之時,隊伍到達了一座中縣。
州縣均按其地位之輕重,轄境之大小,戶口之多寡以及經濟開發水平之高低分爲上、中、下三等。
二千戶以上爲中縣。
縣丞得了消息,早早迎候在城門外。禮制儀仗一應俱全。
六皇子依舊批閱着簡牍,縣丞在外率領縣中大小官員跪拜叩首,六皇子也隻幾句冠冕堂皇之言打發了。
中縣縣丞不過七品官職,若非此次六皇子勞軍路徑此處,這七品小官也許終其一生也不一定能見到這嫡皇子一面。
隊伍入城,馬車停在了縣丞府前。
墨逸之看了一眼六皇子,率先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