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百丈大小的虛影猛然擡起了手中的黑玉巨劍,朝着前方怒斬而下。
黑色的劍芒掠過長空,沿途空間寸寸破碎成渣。
這一劍還未徹底落下,龐大的力量就猶如一座重山,碾碎了下方所有的建築物和地面。
而身在這一劍之下的季滄海,渾身衣袍被勁風鼓蕩,但依舊不退不避,眼中流露出一股殺意。
咚的一聲。
巨劍斬落在季滄海的身上,将其身上的護體靈光斬碎,同時将他擊飛出去數百米的距離。
季滄海面色微微慘白,但依舊沒有身負重傷。
他竟然僅憑護體靈光便抗住了至尊相的一擊。
林白見狀也沒有氣餒,他心知季滄海修爲實力高深莫測,哪怕是施展出至尊相,他也不見得能收拾對方。
當即。
林白再次揮動至尊相的巨劍,快如閃電般的連續兩劍斬落而下。
再次将季滄海擊退萬米,但依舊沒有将他重傷。
林白面色一沉,心中壓力陡然增大。
他沒有任何猶豫,再次揮動至尊相劈向季滄海而去。
一連串的黑色劍芒掠過蒼穹,恐怖至極的力量令天地變色、日月無光。
聲勢浩大至極讓甯安城所有的武者都不由得爲之側目。
甚至于有好幾位混元道果境界武者,都紛紛撇開了對手,朝着至尊相所在的區域而來。
再次六劍斬落之後,季滄海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
他受傷了。
但傷勢并不嚴重。
甚至于都沒有影響到他的實力。
至尊相九劍斬落之後,林白已經感覺到了一陣頭暈目眩,已然無法持續維持至尊相的存在。
而這時。
季滄海似乎不打算再一味的防守了,他猛然運轉渾身力量,朝着林白飛沖而去。
他整個人就好像是一顆離镗而出炮彈,将沿途之上的空間紛紛撞擊成了碎片。
沖向林白之時,他猛然伸出手掌,渾厚力量在掌心内凝聚而出,抓向了林白而去。
“前輩且慢!”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林白突然散去了至尊相,平靜地看着飛射而來的季滄海。
看見至尊相突然消失,又聽見林白的聲音,季滄海神情微變,眼中殺意頓時消散了大半。
他身形猛然停在了林白的面前,掌心内凝聚出來的力量,從林白左肩之上打向了林白的背後。
隻見那股力量擦着林白鬓角飛過,化作了一張巨大無比的大手印,将沿途之上所有的建築物轟然擊碎,地面上留下一條延綿至天邊的溝壑。
這張大手印勢如破竹,直至打在甯安城的護城大陣之上。
護城大陣轟然震動起來,連同整座甯安城都轟隆作響。
而被季滄海擊中的護城大陣,其上也浮現出了猶如蜘蛛網一般的裂紋。
“嘶……”林白忍不住眼瞳瞪大,口中倒吸了一口涼氣。
若不是他及時罷手,季滄海這一擊襲來,恐怕會當場打得他魂飛魄散,形神俱滅。
“九幽魔宮不是邀請晚輩去做客嗎?”
“前輩不必動手了。”
“晚輩去就是了。”
季滄海停住了手,林白便抓住機會和時間,笑着說道。
季滄海聽見林白這話,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眉宇慢慢皺起,似乎有些不滿。
也有些不樂意。
他仿佛更希望林白能不顧一切施展出至尊相,讓他痛痛快快的打一場。
而林白如今大大方方跟他去九幽魔宮,反而讓季滄海有些難辦了。
半響之後,季滄海回過神來,默默收回了手掌,神情和面容也恢複了以往的古井無波。
“哼哼。”
“算你識趣吧。”
林白答應要去九幽魔宮之後,季滄海也找不到再對林白出手的理由了。
畢竟以季滄海的修爲實力,遠超林白太多,就算他如今出手滅殺了林白,傳出去也不是什麽見得光的事情。
反而會落下一個“以大欺小、扼殺天驕”的罵名。
故而聽見林白答應去九幽魔宮後,季滄海便随之收手了。
但季滄海也并不是毫無收獲。
至少他是見識到了林白至尊相的力量。
“至尊相不愧是魔界和靈界古老典籍内都記載多年的傳奇天資,果真是非比尋常。”
“若是我與林白在同境界之内,恐怕還真不是他至尊相的對手。”
“今日他運用至尊相之所以沒有殺了我,完全是因爲老夫的修爲實力遠超他太多了。”
季滄海收手後,心底也喃喃自語起來。
“那就請秦王爺跟我走吧!”季滄海大袖一揮,一股黑芒便将林白包裹在内。
在這股黑氣之中,林白就好像是剛出生的嬰兒,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便被黑氣束縛。
下一刻。
季滄海一轉身,往前踏出一步,消失在了原地。
而林白也感覺到了一股拉扯力量,将他拖入了另外一片空間中。
入目便是一片漆黑如墨的黑暗空間!
“這裏是虛空……”
林白目瞪口呆。
季滄海竟然帶着林白進入了虛空之中?
難道季滄海的實力已經達到可以漫步虛空的地步了嗎?
林白想到此處,他忍不住苦笑起來,發現剛才自己的舉動真是可笑,居然妄想與一位能橫渡虛空的武者一戰?
“這裏便是虛空!”季滄海聽見林白的驚呼聲音,平靜的回應了一句:“但以老夫的修爲也不敢在虛空中多留,隻能根據虛空古路快速離去!”
當即。
季滄海認定了一個方向,帶着林白急速而去。
可就在他移動的刹那之間,在旁邊的虛空黑暗之中,又憑空出現了另外一道人影。
此人身穿紫色龍紋長袍,雖說也是老者,但身上卻散發着一股帝王氣息!
“季滄海!”
“你這老鬼居然還沒死?”
季滄海腳步沒有停下,繼續往前走去,随意掃了一眼,冷笑了兩聲:“楚醒,你不也還沒死嗎?”
楚醒?姓楚?……林白看了一眼那位紫色龍袍的老者,突然想到此人很有可能是楚國皇族的武者。
“哼哼,今日見到昔年的好友,本應該坐下來叙叙舊的,但可惜如今貌似不是叙舊的時候。”
這位龍袍老者将目光看向林白,冷聲說道:“林白畢竟是我楚國的秦王,還請季兄将他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