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麽淡若風輕的幾個字，卻沒有人知道裏面包含了多少的無奈。
她終究……還是逃不過命運的安排嗎？
從皇宮回去，剛下馬車，就見府裏的下人正拿着兩盞白色的燈籠往大門上挂。青菀眉心突突的跳了幾下，沒由來的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立馬上前道：“府裏發生什麽事了？爲什麽要挂白燈籠？”
“是老夫人……”
沒等對方把話說完，青菀便急急的追問：“老夫人怎麽了？”
那人道：“剛才宮裏來人宣讀聖旨，說是皇上親自爲大小姐賜婚，老夫人一高興，就，就……就歸天了。”
“什麽？”
青菀的身子忍不住晃了晃，幸而身後的豆蔻扶着。小丫頭一臉擔憂的望着她道：“小姐，節哀順變。保重身子要緊，老夫人若在天有靈，一定也不願意看到你爲了她而傷了身子的。”
青菀勉強穩定心神，站直了身子道：“我沒事，我們去看看祖母。”
雖然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知道老太太随時會去，卻沒有想過會這麽快。一想到這青府裏，竟連唯一一個對她好的親人也舍她而去，青菀頓覺悲傷蔓延。
來儀院裏，早已是哭聲一片，丫鬟下人們跪作一團，嚎的最大聲的便是錢氏和那幾房姨娘。
看到青菀進門，大家都一邊用帕子抹着眼淚，一邊拿眼角的餘光偷偷的打量她。卻見青菀直走到老太太的床前，臉上平靜的就連一絲表情都沒有。
更别說是眼淚了。
青菀進門之後便在老夫人的床前跪了下來，握着對方早已涼透了的手，隻說了一句：“祖母，對不起，青菀回來遲了。”
若她能夠早一點回來，興許還能夠見到老人最後一面。
隻是，有些遺憾注定了要背負一輩子。
錢氏方才從祠堂出來，心裏面對青菀是恨得牙癢癢。若不是因爲她這個小賤人，自己也不會被老爺嫌惡，更不會被害得罰禁足。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機會，當即止住了哭聲，呵斥道：“虧得老太太生前最疼你，如今老太太過世，你竟連一點眼淚都不掉，當真是不孝之極。”
旁邊，三姨娘也收了帕子幫着數落道：“可不是，都說人死如燈滅，大小姐如今是連表面功夫都不屑做。不過，換成是我我也哭不出來。老太太這一死，她至少得守孝一年，孝期内不得談論婚假，就是原本定好親事的也得往後順延。估摸着她這是在生氣老太太死的不是時候，耽誤了她大婚呢。”
三姨娘話音未落，便見青菀一個冷眼看過去，明明什麽表情也沒有，卻看到三姨娘無端打從心底裏生出一絲寒意。
原本還想說什麽的，卻是硬生生的給咽了回去。
就聽得青菀冷冷回應出聲道：“青菀不是三姨娘，自是不屑做那表面功夫。不是所有人傷心都一定會表現在臉上，正如那些哭的人也不全都是真心的一樣。像三姨娘這樣拿個帕子裝哭，青菀的确是做不出來。我想，祖母她在天之靈也不會想要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