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這般說,白檀也不再多話,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白檀走後,姬藍槿一個人走到書案前坐下,案桌上擺着一幅畫,正是那日青菀在瓊花宴所作。
宴會之後,丫鬟無心将這幅畫作落在了一旁,被他順手給撿了回來。
攤開的畫作旁邊,還擺着另外一幅畫。畫風細膩、入筆柔潤,筆墨飄逸流暢。畫中的女子身穿喜服,綿軟無力的倚着鋪就四喜錦被的喜床而卧,神情悲傷而充滿了不甘。
這是他近日來常常夢及的一個情景,沒有前情,也沒有對白,更沒有後續,就隻有一幅像是定格了的永久的畫面。
而畫中的女子,雖然更顯成熟韻緻,但赫然便是青菀的模樣。
他不明白,自己爲何會夢及這樣一副場景,清晰的就好像是自己丢失了的一部分的記憶。更加不明白,對方何以會流露出那樣一副悲傷而絕望的神情?就好像她有什麽話想要問,更像是在等一個什麽答案。
那種感覺說不出的玄妙跟詭異。
明明那日在醉仙茗,是兩人第一次見面,爲何他卻總覺得在對方身上,有什麽像是被自己給遺忘了的東西?
很重要的東西!
窗外,有風吹進來,拂起畫紙的一角。畫中的人仿佛有了生命般,飄搖欲墜,眉目間的憂傷更見清晰。
姬藍槿不自覺的輕鎖俊眉,一貫平靜的臉上微微流露出恍惚的神色。
夜将至,人未靜。
而另一邊,說出了空間秘密的青菀,再不用偷偷摸摸的熬夜制香。第二天一早,讓丫鬟将新制的香品送去給李雲娘之後,她便窩在院子裏舒舒服服的曬着太陽,驅趕最後一點病氣。
昏昏欲睡之際,冷不防有個人怒氣沖沖的找上門來興師問罪。
“女人,你竟然敢爽約。”
原來姬宸雪在醉仙茗等了整整一天,卻是不見青菀的人影,心中着惱的緊。無意中從下人的口中聽說了青菀在姬藍槿府上的事情,于是便就殺了過來。
看到對方這副惬意的模樣,再想到之前自己在醉仙茗白等了一天,便不由得怒火中燒。
青菀卻是連眉頭都沒有擡一下,見是對方,直接懶洋洋的問道:“我什麽時候答應世子爺會赴約了?”
“你的丫鬟答應了。”某人回答的理直氣壯。
“奴婢沒有。”旁邊的豆蔻下意識的小聲的反駁。
話音未落,便見姬宸雪一記陰沉的視線朝着她的方向惡狠狠的瞪了過去。
豆蔻被對方一瞪,冷不防瑟縮了一下身子,飛快低下頭,很沒有志氣的縮到青菀身後,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青菀看不過眼,提醒出聲道:“你别吓壞我的丫鬟,就算她答應了,也不代表我也就答應。再說青菀有病在身,實不宜出門見客,不知世子爺特意約青菀見面,到底所爲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