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外室出身,對名聲這種東西,錢氏一向比一般人更爲看重。剛進青家那幾年,但凡有點身份地位的婦人們都打心眼裏看低她,不願與她交好。經過她多年的經營打點,這才好不容易走進那些婦人的圈子裏。
聽到這裏,忙不疊的解釋道:“娘,您這可就冤枉媳婦了。您剛才也聽到了,是這丫頭自己不與媳婦說,可不是媳婦心狠不給她請大夫。”
記憶中,那丫頭的确是來找過自己幾次,不過,那時候她對這丫頭根本不待見,恨不得對方早死早超生,也省的時刻提醒自己身爲繼室的身份。所以這些年,她一直對那丫頭不管不問,由着對方自生自滅。每次對方有事情來找自己,她便讓丫鬟随便找個理由給打發了。後來,漸漸的那丫頭不怎麽出現,她也越發的對對方的事情不上心。如果不是上次跟青姌打架的事情鬧到了老太太跟前,她恐怕都要想不起,青家還有這麽一個女兒來。
“那也是你這個做主母的關心不夠。”老太太又豈會不明白對方的心思,歎了一口氣,心疼道:“這丫頭雖說不是你親生的,但到底養在你名下,又是個可憐的,你該多費些心思才是。”
“媳婦知道了。”莫名被訓誡一番,錢氏心裏面對青菀恨得牙癢癢,卻又不敢當着老太太的面表現出來,隻得盡可能的裝溫順,裝賢淑。
“原來小姐們的嚼用有五兩銀子那麽多……”
沒待錢氏壓下心底的怒氣,便聽得青菀身後的小丫鬟冷不丁的小聲嘀咕道:“可爲什麽許嬷嬷每個月送來給小姐的嚼用就隻有一兩銀子?還以爲小姐們的嚼用,跟府裏大丫鬟的份例是一樣的呢。”
聲音中掩飾不住的驚訝跟疑惑。
她真的隻是嘀咕,很小聲的嘀咕,卻恰到好處的讓屋裏的每一個都聽得清楚。
老太太雖然年紀大了,聽力不如以前,但因位置站得離那丫鬟近,還是聽了個真切。幾乎是立馬的,便皺起眉道:“你剛才說什麽?你家小姐每個月就隻有一兩銀子的嚼用?這是怎麽一回事?”
豆蔻故作慌張的在老太太面前跪下,一副不小心失言的驚恐表情道:“回老夫人,奴婢也不清楚。隻不過小姐每個月的銀錢都是許嬷嬷交到奴婢們手中,再由奴婢們交由小姐的。許嬷嬷說小姐吃穿用度都由府裏面提供,自己用錢的地方不多,還說這一兩銀子足夠小姐花用的了。這,這奴婢們也不知道,原來應該有五兩銀子那麽多。可剩下的四兩去哪了呢?總不該被許嬷嬷自己給貪墨了吧?”頓了頓又道:“小姐果然說的沒有錯,若不是每個月還要給她兩百文辛苦錢,估計就連那一兩銀子也沒有了。”
最後一句,是那丫頭自言自語說的,卻讓很多人心裏面不約而同的一陣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