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在天山五年,多半的時間都是和醫書爲伴,其中有一部分是曆代師叔祖們下山行醫的經驗。書中詳細記載了各種病症的症狀和醫治的方法,她雖然一一背下,卻無從印證。自她上山之後,師父便未曾離開過,而真正上天山求醫的人也很少,回到柳家之後,爺爺和父親雖未如其它閨閣千金那般嚴格要求于她,但礙于身份,也很少有機會接觸到病人。
一般的跌打損傷,風寒感冒,她自是手到擒來,隻這關系到數十乃是數百人性命的事情,她卻是輕忽不得。因而才特意尋了大夫一道前來。
谷子恒好奇道:“不知姑娘師承何人?”
柳聘婷道:“幼時曾入天山求醫,養病期間跟師父習得一二。”
谷子恒眼中多了一絲了然跟豔羨道:“原來竟是神醫之後,難怪。”
“谷大夫言重了。我隻是習得皮毛而已,談不上什麽神醫之後。”更何況,那個人除了丢一大堆醫書給她之外,可沒有實際意義上的教過她。
至少,在柳聘婷的概念裏,那人離師父二字還有一定差距的。
谷子恒笑笑道:“姑娘謂之皮毛,與我等卻是一輩子可望不可即的事情。在下能有幸跟在姑娘身邊見識一二,也算是與有榮焉。”
柳聘婷道:“谷大夫的醫術在京城也算頗負盛名,用不着如此自謙。”
衾鸾在一旁看不下去,忍不住打斷兩人:“好了,你們兩個就不用再誇來誇去了,還是先想想怎麽醫治這些人吧。”
柳聘婷跟谷子恒不由得相視一笑,随後有些無奈的瞪着那丫頭道:“不是讓你去抓藥了嗎?怎麽還待在這裏?”
衾鸾撇了撇唇,一臉不滿的抱怨道:“小姐以爲誰都和你一樣,過耳不忘呢?你剛才說的那麽快,又都是奴婢不熟悉的藥名,奴婢哪裏聽一次就能記得住。”
柳聘婷佯裝生氣的白了她一眼:“你這丫頭,記不住就記不住,用得着損你家小姐我?你去找份紙筆來,我把它寫下來再交予你便是。”
一旁谷子恒聞言,忙道:“還是我去吧。”見柳聘婷主仆一緻望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在下剛好帶了紙筆來,就在外面。而且姑娘的方子實是精妙,在下也想記下來等回去再細細琢磨。”
柳聘婷倒也沒多說什麽,隻看向旁邊的衾鸾道:“那你便同谷大夫一道去吧,取了方子便速去抓藥。”末了,又叮囑了一聲道:“讓管事的用馬車送你去,這樣也好節省時間。若有人問起藥方,你隻說家裏的豬仔不對勁,聽了村裏大夫的話,用來防治豬瘟的。”
“奴婢知道了。”衾鸾應了一聲,便跟在谷子恒後面出去了。
剩下柳聘婷一個人在原地,環顧了一眼倉庫裏躺着的衆人,不由得暗暗歎了一口氣,随後也跟着出了倉庫。其實她倒是有一個更好更有效的方子,隻實施起來太過麻煩。若能夠成功,倒是真能夠救治不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