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晨一愣,眼裏流露出一絲驚訝。
她的眉頭蹙了蹙,目光變得複雜起來。
她知道黎墨凡很喜歡顧臣。
可他願意捐出眼角膜給顧臣,卻還是讓她驚訝了一把。
這樣的結果當然是最好的。
她不必捐獻眼角膜,顧臣又能恢複光明,然後他們的生活很快就會恢複正常。
黎墨凡作爲顧臣的親生父親,要說他捐獻眼角膜給自己的兒子,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她并沒有心動。
她的語氣還是那麽堅決,幹脆利落的拒絕了他,“我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樂樂會換上我的眼角膜,你要是真的想彌補,就按照我的要求去做,隻需要照顧好樂樂就行了。”
“如果你要結婚,我不奢望你未來的妻子能将樂樂視爲己出,隻要她平常對待樂樂即可。”
黎墨凡目光定定的看着她,緩緩道,“我不會和别的女人結婚。”
他腦子裏迅速想出了一個辦法阻止她的行動,不等她開口,繼續說道,“我也打過電話去詢問眼角膜的事情,醫生告訴我,這件事情并非是一點眉目都沒有,已經找到了一個人,他願意在死後将眼角膜捐獻出來,但目前他父母還抱着反對的态度,所以暫時無法确定眼角膜到底捐還是不捐,但醫生說那人态度很堅決,父母的反對多半沒什麽用。”
“我知道你很疼樂樂,他對你來說,比你的生命還重要,你要捐獻眼角膜給他并不是不可以,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眼睛曾經受過傷,或許根本就不适合捐獻眼角膜。”
窗戶開着。
窗外的的迎春花開的黃燦燦的,一枝花枝橫到了窗前,花瓣掉落在窗台上,連着幾天沒有清除,竟然鋪了厚厚一層,像在窗口放了一張黃色的墊子。
花瓣比最初掉落下來的時候幹了些,蒸發的水氣飄到房間裏,形成一股久久都不散去的淡香。
顧念晨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黎墨凡的話。
但他的眼神和表情,真的讓人找不出一絲撒謊的破綻。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疑惑的問,“醫生爲什麽沒有告訴我這件事情?”
“因爲還無法确定,不想你抱有太大的希望,如果不是你說要捐獻眼角膜,我也不會現在就告訴你。”
“那……還有等多久才能知道确切的消息?”在這個特殊的時刻,哪怕是明知道對方有可能在撒謊,她也無法避免的抱了一絲希望。
黎墨凡想了想,然後說,“我會親自跑一趟,去和捐獻者談談,一旦确定下來,會馬上告訴你。”
“我和你一起去吧。”顧念晨激動之下,拉住了他的手臂。
“你留下來照顧樂樂。”黎墨凡輕輕的按住了她的手,“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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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少,你真的決定好了?其實你可以再等等,或許……”
“不要再廢話了,既然要等,那就我來等。”
“如果黎少堅持的話,我們會馬上安排好手術,至于黎少交代的,您放心,我們會按照你的要求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