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恨林薇薇的，這一點無需質疑。
林薇薇的死，她心裏沒有半分同情，但也沒有爲此欣喜。
除了片刻的驚愕，她的内心平靜的反常。
一時間，她的心情複雜的難以言喻。
她所恨的人，都一個一個的從她眼前消失了。
先是黎墨凡，再是林薇薇。
這兩人都曾像是噩夢的一樣存在于她的生活中，她也曾無數次的想逃擺脫和逃離他們，如今，也算是如願了。
那段不堪回憶的過去，也是時候徹底告一段落了。
“林薇薇死了，于征海沒了這顆搖錢樹，高利貸的錢還不上，現在也不知道躲哪裏去了。聽說他欠下了一大筆的錢，幾家信貸公司都找了人調查他的下落，一旦找到了人，如果還不上來錢，就……”
琳娜将手橫在脖子上，做了個咔嚓的動作。
顧念晨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将剛煮好的咖啡倒入了杯子裏，端了一杯放在琳娜面前，笑了笑，“于征海本來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吃喝嫖賭無一不沾，林薇薇會沾上毒品，和他也有脫不了的關系。”
“這樣的人，死有餘辜。”
“可不是嗎？”琳娜勾唇道，“這樣也好，省的我再動手。”
顧念晨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沉默幾秒，輕語道，“琳娜，既然林薇薇已經死了，于征海也不足爲懼，你也不必再每天負責接送樂樂了。”
黎墨凡雖然離開了C城，卻留下了琳娜，以保證顧臣和她的安全。
但現在一切的威脅都消除了，這份保護，也是時候撤銷了。
“當初是少爺下令讓我留下來，以後要不要繼續護送樂樂，這件事情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不過你的提議我會轉達給少爺。”
顧念晨從未主動問起過黎墨凡的如今的情況。
要說她一點也不在意，一點也不想知道，也并非如此。
她表面再如何的不在意，但那麽多個夜晚所做的和黎墨凡有關的夢，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夢見過黎墨凡，還不止一次。
印象最深刻的那晚，她夢到黎墨凡死了。
他躺在醫院冰冷的大床上，閉着眼，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
琳娜和阿興都伏在床頭嚎啕大哭。
顧臣也在病房裏，抱着黎墨凡的手臂哭的稀裏嘩啦，哭了一會兒，就轉過身來看她。
那一刻，她從顧臣的眼裏看到了恨意。
“媽咪，都是你，如果不是因爲你，爹地就不會死。”
“媽咪，爲什麽你要讓爹地離開，如果不是因爲你，我也不會連爹地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媽咪，我讨厭你，讨厭你，是你害死了爹地……”
她從夢裏醒過來的時候，滿臉都是汗，睡夢中的汗水從額頭上淌下來，滑到了她的眼角。
她伸手去抹，眼角竟然也是濕濕的。
這個夢，清晰又真實的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琳娜的一番話，無意間透露出了黎墨凡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