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非常的規律，每天快要到中午的時候，他就出門。
他從沒有這麽反常過。
一切的異常行爲，都是在顧念晨和那個孩子出現以後。
她怎麽也不會想到，在黎墨凡失去了記憶後，顧念晨依舊可以輕易的打破他們原本平靜的生活。
房門隔音效果很好。
顧柔隻能隐隐約約的聽到一些模糊的對話。
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再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多久，在他心裏，她始終還是個外人嗎？
否則，他爲什麽要刻意避着自己，不讓她知道他們在談什麽？
她聽了一會兒，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當了一回賊，卻什麽都沒能聽到。
有輕微的腳步聲挨近門邊。
顧柔急忙将身子閃到一邊，假裝在沏茶。
門開後，琳娜從裏面走出來，臉上神色複雜。
顧柔見她要走，忍不住問，“琳娜，都這個時候了，留下來一起吃午飯吧？”
她知道琳娜是黎墨凡的親信，所以對待琳娜也是非常的客氣。
琳娜客氣的拒絕道，“我還有事，顧小姐的好意就心領了。”
顧柔很會看人臉色，也不挽留她，笑着說，“那下次再過來嘗嘗我的手藝，其實家裏就我和墨凡兩個人，每次做飯都是個難題，做多了怕人少吃不完，做少了又覺得不夠豐富。”
琳娜神色一怔，眼裏有了點異樣的神色。
顧柔和剛剛找到她的時候，真是完全不一樣了。
現在的她，已經将自己當成了這個家裏的女主人。
這間公寓是黎墨凡出資購買的。
顧柔卻稱之爲她的家，這其中的含義，她不是不知道。
琳娜對顧柔的印象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讨厭。
在她心裏，顧柔和黎墨凡從前那些露水情人沒什麽區别。
當初找到顧柔的時候，琳娜給了她很大一筆錢，讓她扮演着顧念晨的角色留在黎墨凡身邊。
三年的照顧固然有辛苦的付出，但拿錢做事，也是不争的事實。
她的态度不親近，也不疏離，恰到好處的保持距離，淺笑道，“顧小姐的手藝一定非常好，能有口福吃的你做的菜，這是我的榮幸。”
琳娜剛走不久，黎墨凡也換好了衣服準備出去。
顧柔習慣性的瞄了下牆壁上的挂鍾，和前幾天一樣，剛好十點半。
“小柔，我出去逛逛，中午不必給我留飯了。”黎墨凡臉上還是呈現着病态的蒼白，看起來顯的有些憔悴，但深邃的黑眸裏卻流動着愉悅的神采。
他已經換好了鞋子。
看着他匆忙朝外走的身影，顧柔忽然就覺得委屈，輕輕喊了一聲，“墨凡，你要去哪裏？”
前幾天，她是不問的。
她知道黎墨凡不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女人。
但他已經連着快一周都是同一個時間點出去，每一次離開，從不交代原因。
他是覺得她沒資格問，還是覺得告不告訴她都無所謂。
她在他心裏，本來就是一個無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