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藥裏有安眠的成份,她吃過後,沒多久就睡過去了。
等她從睡夢中再醒過來,天已經黑了。
“你醒了?”
黎墨凡正好推門而入,就見她睜開眼睛坐起來,将房門輕輕一帶,神情漠然的走過來,低頭看了她幾眼。
顧念晨隻覺得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看不到底的眸子裏有沉沉的寒氣,像是冬夜裏最冷的時候刮在臉上的風,将她臉上最後一點睡意瞬間就吹走了。
她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猜測到了大概的時間。
這一覺睡的可真夠久的。
黎墨凡盯着她的臉看了幾秒,看她精神比早上好了很多,不由得勾了勾唇,意有所指的說,“你病的可真是時候。”
趕在葉世軒結婚這一天生病了,讓人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顧念晨不是沒聽出來他話裏的意思,也隻當作沒聽懂,冷淡的回應,“我的身體什麽時候生病,不是我能控制的。”
“是嗎?”他淡淡一笑,在床邊坐下。
燈光下,她略顯幾分憔悴的臉還有些蒼白。
他的手指輕輕的劃過她的下颌,在她嘴唇邊停留了幾秒,似漫不經心的說道,“你這一睡,就睡到現在,連葉世軒的新婚晚宴也趕不上了,真是可惜了。”
話音剛落下,他輕笑一聲,又說道,“不過我讓阿興帶了喜糖回來,雖然沒能去他的婚禮現場祝福,吃點喜糖沾沾喜也是不錯的。”
他變魔術似的,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幾顆糖果,遞到她面前,笑的格外的溫柔,“我已經吃了一顆了,很甜,你也嘗嘗吧。”
糖果被包裝在紅色的,喜慶的外衣裏,糖紙上的是一男一女的攜手的卡通圖案,男的一身西裝革履,女的穿着唯美的婚紗。
旁邊還印下很小的八個字,執子之手,與子白頭。
她盯着他掌心的糖果,眉頭一點點蹙起,忽然一揚手,将糖果全部都揮到了地上去。
她擡頭,眼裏隐隐帶着怒氣,語氣卻十分的平靜,“黎墨凡,你不用在我面前陰陽怪氣的說這麽多,葉世軒跟誰結婚和我都沒有關系,你不用一再的來試探我。”
“你很想看到我爲他傷心,流淚?是不是隻有這樣,你才覺得滿足?”
他憑什麽一直揪着她和葉世軒不放。
他自己呢?
他身邊的女人一個換一個,他就能随心所欲,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而她和葉世軒之間即便是清清白白,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也能讓他這麽無法容忍嗎?
黎墨凡臉上浮出怒氣。
糖果被掃到了地上,在燈光下,紅色的糖紙透出一層詭異的光,像是惡魔的眼睛。
“難道你不傷心,不難過?”他捏住了她的下颌,目光銳利,唇角彎了彎,冷笑道,“你别以爲我不知道你玩的那些小把戲。”
她将頭一揚,目光冷然的看着他,想要将頭偏過去,卻被他強硬的定住。
他的手指又冰又涼,觸到她的肌膚,像是有一條細小的蛇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