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急又痛，一下子從夢裏驚醒。
心跳一下又一下，快的跟擂鼓似的。
額上也布滿了汗。
她喘着氣，想到那個夢，還心有餘悸，隻覺得心髒都快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了。
還好，這隻是一個夢！
臉上濕膩膩的，她覺得難受，正要伸手去抹，卻感覺到有一抹極寒的目光落在了她臉上。
像是泛着寒芒的利刃，刀尖刺在她的肌膚上。
這房間裏，除了她，就隻有黎墨凡。
她一愣，想到夢裏的情景，心裏不由得存了一絲擔憂。
她不知道自己在夢裏叫着葉世軒的名字，現實裏是不是也真的叫出口，會不會被黎墨凡聽見了。
那樣暗沉陰寒的目光，驚的她身上又冒出了一層冷汗。
“你做噩夢了？”台燈被黎墨凡摁開，卧室裏亮起了柔和溫暖的光。
他坐坐起身，低頭打量着她滿頭大汗的樣子，臉上并沒有露出什麽異樣的神色，隻是淡淡道，“夢到什麽了，吓得滿頭大汗的。”
顧念晨心裏幾乎是馬上就松了一口氣。
還好，她沒有真的喊出來。
否則，要是被黎墨凡聽到了，後果不堪設想……
她仔細小心的打量了下他臉上的神情，再三确定沒問題後，才抹了抹額上的汗，長籲一口氣，“我夢到自己跌進了懸崖裏。”
如果……
她再遲一會兒醒過來，夢裏，黎墨凡已經拉着她跳下懸崖了吧。
“哦？”黎墨凡笑笑，“那你看到懸崖底下是什麽了嗎？”
顧念晨哪裏能看到……
她還沒有夢到那一步，就醒了。
不過夢裏那懸崖陰森森，黑沉沉的，下面也不會有什麽好東西，“沒有，我剛跌下去，就醒了。”
“還真是巧。”他唇角噙了一抹淺淺的笑，被燈光照着，竟有幾分柔和，“我也做了這樣一個夢，夢見自己跌進懸崖裏了。”
顧念晨一愣，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笑了笑，心不在焉的回，“是嗎？”
黎墨凡點頭，漆黑深邃的眼眸一直盯着她，仿佛是想從她臉上找出點什麽不一樣的東西。
他笑了一下，緩慢的說，“嗯，和我一起跳進懸崖裏的還有你。”
“咳咳咳……”她猛的咳了起來，像被嗆到了，咳得兩邊臉頰都紅了。
黎墨凡體貼的輕輕拍打她的後背，笑着說，“怎麽忽然嗆住了？”
顧念晨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咳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又喘了幾口氣，揉着脖子，慢慢擡起頭，“那你看清懸崖底下是什麽了嗎？”
他眉梢輕挑，帶了幾分玩味，“地獄……”
這兩個字帶着森森的寒氣撲在她臉上。
顧念晨一怔，一股涼意爬上後背，渾身都僵住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嘴唇動了幾下，勉強擠出一抹笑，“什麽亂七八糟的夢，幸好也隻是夢。”
他的夢，竟然和她的夢是一樣的。
“怎麽了？”他眼裏滿是關切的看着她，“臉色忽然這麽差？”
她撐着笑意慢慢坐起來，“滿身都是汗，我去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