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興收拾着碗筷,憋着笑,建議道,“少爺,還是讓家裏的廚子做好了給你送過來吧,外面的食物味道不好,也不大衛生,别吃壞了肚子。”
黎墨凡不置可否的看着他,“我讓你去查的事情,你查的怎麽樣了?”
那個人一天沒有找到,他心裏始終不安。
他失去過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再也不能出任何事情了。
更讓他擔心的是,對方的目标如果不隻是孩子,還有她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少爺,我讓人着手去調查了這件事情,目前已經鎖定了幾個嫌疑人,每個嫌疑人都讓人盯上了,一有什麽風吹草動,我們馬上就能知道。”
黎墨凡點點頭,眸底還藏着幾分憂慮,“一定要讓人死死的盯着。”
點滴快要輸完了。
黎墨凡胸口還是悶悶沉沉的痛,但比起昏迷之前已經好了很多。
他估摸着自己的身體沒什麽大的問題了,就讓阿興叫來醫生,提出要回家養病。
醫生原本是讓他住院十天。
黎墨凡等不了那麽久,堅持要回家,醫生連着阿興一起好說歹說,終于說服他再待上三天。
阿興猜測着黎墨凡心裏是放心不下顧念晨,便自作主張的又給顧念晨打了電話,讓她明早給黎墨凡送飯過來。
睡到夜裏,黎墨凡滿頭大汗的從夢裏醒來了。
他又做了那個相同的噩夢。
第一次做那個夢,他們的孩子沒有了。
第二次夢境重複,她眼睛瞎了。
這一次……
他不敢再往下想下去,隻是這麽一想,額頭上的汗又細細密密的冒了出來。
他的心髒急促的跳動着,跟擂鼓似的,一下又一下,猛烈的跳動。
腦海中浮現出了她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的立在衛生間門外的樣子,他掌心也冒了汗出來,兩隻手都濕膩膩的,跟從水裏撈起來似的。
深夜,寂靜的能聽到他的心髒每跳動一下發出的聲響。
怦咚,怦咚……
恐懼忽然間襲上他的心頭。
他連衣服也沒換,身上穿着病号服和拖鞋,就那麽急沖沖的從房間裏沖出去。
病房是個小套間。
阿興就睡在隔壁的房間裏。
聽到動靜,阿興翻身起床,頂着惺忪的睡眼到了外面,剛好瞧見黎墨凡的身影在門邊一晃而過,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他愣了愣,以爲自己還沒睡醒。
努力的睜了睜眼,再定睛一看,病床上已經是空蕩蕩的了。
這時,他才反應過來剛剛看到的人的确是黎墨凡。
大半夜的,少爺這是要去哪裏?
阿興來不及細想,就跟着追出去了。
黎墨凡身體還有點虛弱,跑得不快,阿興很快就追到了一樓。
他從電梯裏出來,見黎墨凡大步流星的朝停車的地方走,連忙追上去,“少爺,你要去哪裏,我送你去啊。”
這是有多着急?
連衣服也沒換,就穿着一身的病号服就出來了?
難道是發生了什麽重大的事情?
一路上,黎墨凡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将臉繃得緊緊的,閉着眼,嘴角抿唇一條直線,眉頭時不時的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