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一句話的時候,仿佛是一個被寵壞的小孩子在對最愛的人撒嬌。
黎墨凡怔了怔,看着她微微揚起的小臉,眼裏露出了寵溺的笑。
隻是這笑她卻看不到。
他勾了勾唇,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你的膽子也真是越來越大了,看來是我這幾天對你太和顔悅色了。”
顧念晨沉默了幾秒。
他說的沒錯。
黎墨凡這幾天對她還真是體貼入微。
他每天去公司的事情不超過三個小時。
其餘的時間都在醫院陪她了。
她住的是VIP病房,小套房的設計,他前幾天晚上還回去了,到了後面覺得麻煩,就幹脆留在醫院和她同吃同住。
VIP病房的環境并不差。
但是一個能夠有條件享受到更好的,就絕不委屈自己去将就的人。
住在VIP病房,對黎墨凡來說就是一種将就。
到了現在,她才算是相信他對她是有幾分真心。
但這幾分的真心卻是建立在十年前的那些回憶上。
他們都是彼此的初戀,那是又傻傻癡癡的愛過一場,一顆心如果有10分,就将10分全部都付出去的愛。
這樣的愛戀刻骨銘心,一輩子也難以忘記。
她雖然恨他,但過去的種種回憶卻是像在她心裏丢下的一顆種子,時間越久,就長得越牢固。
泛黃的記憶并沒有随着時間的流失漸漸模糊,從兩人再次相遇那一刻起,就無比清晰的在她腦海中回放了一遍又一遍。
“黎大少爺如果覺得不滿意了,也可以對我不那麽和顔悅色。”她唇角彎了彎,露出了笑意,冰涼的唇仿若挨近花蕊的那一段顔色,淡淡的粉色裏泛着微微的白。
黎墨凡又是怔了怔,眸光閃爍了一下,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
“念晨,以後都這麽笑。”他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翹起的唇角,眼裏浮出近乎癡迷的目光,低聲喃語道,“隻在我一個人面前這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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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微涼。
半夜時分。
顧念晨從床上慢慢爬起來。
她坐直了身子,然後轉過身,一手撐在床邊,一隻腳在地上探索了一會兒,終于找到了拖鞋。
她穿好了鞋子,又伸手去摸輸液的瓶子,想将瓶子取下來。
手剛剛伸出去,就被一雙微涼的手按住了。
黎墨凡聲音裏帶着幾分薄怒,“不是跟你說過,要去哪裏就跟我說一聲,你怎麽自己就下床了?要是不小心摔到了怎麽辦?”
顧念晨沉默了一會兒,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想去衛生間。”
前幾天晚上黎墨凡并不在醫院裏,都是陳媽在照顧她。
她眼睛還沒有恢複過來,加上一隻手又紮了輸液管,行動上很不方便,陳媽都是一手扶着她,一手提着輸液的瓶子将她送到衛生間去。
輸液管的長度有限,即便是隔得最遠的距離,也隻是剛好到衛生間的門外。
陳媽站在房門外她不會感到難爲情,可黎墨凡一個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