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風将半掩着的房門關上,發出響亮的聲音。
窗簾被風卷起,像是打了氣的氣球,被卷在半空的部分鼓了起來。
房間裏的冷氣跑了出去,窗外的熱氣趁機蹿進來,她額頭上很快就泌出了一層汗。
安靜的夜裏,就連心跳聲也異常的清晰。
怦咚……怦咚……
她勾勾唇角,語調帶了幾分調侃,“如果我說痛,黎總就會幫我将這一掌打回去?”
“念晨……”低沉暗啞的聲音裏含着異常的腔調,仿佛積壓了太多的情緒在裏面。
她無法分辨,也不想去分辨。
這一刻,他用幾近寵溺又無奈的語氣叫出她名字的這一刻,時光仿佛又穿越回了十年前。
但這隻是她的錯覺,短暫到緊緊維持了幾秒的錯覺。
很快,她回到了現實裏。
她和他之間的種種就如同流失的時間。
誰也追不回過去的時光。
他和她也不可能再回到從前,這一生,是不可能了。
她心裏那些微小的漣漪很快就散去了。
她握緊了手機,将腦海中翻湧出來的回憶一件件壓下去,直到一點也不剩。
“我要睡覺了,黎總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就挂電話了。”不等黎墨凡開口,她迅速挂斷了電話。
剛剛才洗了澡,又出了一身的汗。
她抹去額頭上的汗水,将落地窗關上,然後把冷氣開到最大。
“念晨……”這一夜,她夢裏耳邊都是他的聲音。
她抗拒的想要将這個聲音從她夢裏趕出去,不但一點用都沒有,耳邊,他的聲音卻越來越清晰。
清晰到……仿佛他真的就在她的身邊。
“少爺,顧小姐沒什麽事,空調冷氣開的大了一點,吹涼了,引起了發燒,隻要把燒退下來就好了。”
醫生給顧念晨打了退燒的針,藥效來的很快,一個小時後,她就醒過來了。
睜開眼的時候,她以爲自己還在做夢。
她躺在一張并不陌生的床上。
窗外,有海浪聲飄進來。
黎墨凡坐在床邊,見她醒過來了,笑了笑,伸手将她扶起來。
她怔愣了幾秒,仿佛還沒有回過神,表情懵懵的,“我……這是在哪裏?”
黎墨凡笑着說,“這是我的家。”
家?
他将這個禁锢她的金絲籠稱爲家?
顧念晨确信自己并非是在做夢,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我要回去。”
她隻是睡了一覺起來,居然就被黎墨凡弄來了這個地方。
她不知道黎墨凡是怎麽将她帶來的,但她對這個地方有一種無法言語的恐懼和抵觸,她隻想盡快離開。
黎墨凡按住她的身子,“你好好睡一覺,等燒完全退了再走。”
顧念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和平時相比,滾燙的有些不正常。
她腦子還有些暈,擡起頭看着他,“我怎麽會在這裏的?”
黎墨凡拿了桌上的杯子和藥,手朝前伸了伸,示意她将藥吃了,慢慢說給她聽,“我去找過你,打你的電話你不接,敲門也沒有人回應,所以我讓酒店的人将房門打開了。”
說到早上的事情,他的眉頭不覺的皺了一下,眼裏露出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