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态度十分客套。
臉上雖然帶着笑，卻也是職業性的笑容，和其他無關。
她看着他的眼神，是陌生的，又是疑惑的，仿佛覺得他的表現很奇怪。
她不記得他了。
這是葉世軒腦子裏第一時間湧出來的念頭。
可他不信。
她是他認識的那個顧念晨，絕不會有錯。
她怎麽可能會不記得自己了呢？
一定是她不肯原諒自己。
顧若儀的死讓她備受打擊，她或許遷怒于他。
是他将她們姐妹送去M國的，他也托了人照顧他們，卻還是讓顧若儀發生了那樣的意外。
“念晨，你是在怪我沒能保護好你的姐姐嗎？”葉世軒上前一步，伸出手要去拉她的手。
顧念晨仿佛被吓了一大跳，又是吃驚又是疑惑的瞪大眼，往後退了兩步，微微皺起眉頭，“葉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葉世軒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念晨，你不記得顧若儀了嗎？”
這個名字對顧念晨來說是很可怕的三個字。
她會忍不住的去想，又會害怕去想。
她克制住心裏的痛苦，假裝回想了一下，然後疑惑的看着葉世軒，“聽起來似乎有點熟悉，我認識這個人嗎？”
說完，在葉世軒驚愕的目光中笑了笑，“抱歉，我幾年前生了一場大病，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救回我一條命的人告訴我，過往的那些記憶對我都是不好的記憶，不記得了反而對我更好，所以我也并不想知道以前的事情。”
她的語氣是那麽的平靜淡然。
仿佛在對他講述着一段很平淡的事情。
他試圖從她的眼神和表情裏找出一點端倪。
可她實在表現的太過正常，一點異樣也瞧不出來，似乎真的對以前的事情一點也不記得了。
她投了海，或許腦子受到了什麽碰撞，真的記不住以前的事情了。
一時間無法分辨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失去了記憶，葉世軒隻能暫時收起心裏的諸多想法，怕自己表現的太過突兀會吓着了她。
他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俊美的臉龐上露出抱歉的笑，“或許是我認錯了人。不過你和我認識的那個她真的太像了。”
“世界這麽大，長得相似的人很多。葉少認錯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葉世軒漂亮的桃花眼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多少流露出了一些貪婪。
整整三年的時間。
他還無法從她死去的事實中走出來。
他一直有種感覺，覺得她還活着。
盡管這樣的想法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和荒唐。
三年不見。
她變了。
他還記得三年前他去M國的時候，她還是一個臉皮很薄，逗弄幾下就能紅了臉。
但眼前的她，一樣的眉眼，目光卻失去了從前的柔和，變得冷漠了很多。
就連她笑起來的樣子，也不再是從前的那個顧念晨了。
從前的顧念晨笑容清新，溫暖，笑起來的時候像個天使。
現在再看着她的笑，生冷了許多，也虛僞了許多，仿佛戴着一層面具，不願意讓人看到真實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