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斂。
大軍兵鋒浩蕩,仆從軍在第一時間趕赴毋斂,尉常寺清楚,這一次主要的戰力是萬勝軍,而不是仆從軍。
他率領仆從軍,隻能擔任輔助。
故而,他在得到将令之後,便率領仆從軍擔任大軍先鋒,逢山開山,遇水搭橋。
尉常寺對于自己的定位很準确,他心裏清楚,不可能讓嬴高将萬勝軍去充當先鋒。
萬勝軍乃是嬴字王旗之下,最精銳得大軍,那是嬴高真正的底蘊,而且萬勝軍全部都是中原老秦人。
這是嬴高的底牌,也是将來嬴高染指中原的利器,征伐山東六國,自然是不能用仆從軍以及萬歲軍,隻能用萬勝軍。
甚至于連蟒雀軍都不應搞出現。
“将軍,前方便是毋斂,根據斥候傳來的消息,以及靖夜司傳來的消息對比,毋斂部落之中青壯被抽調一空,此刻部落中隻有老弱與婦孺。”
“我軍完全一個瞬間消滅對方。”
聞言,尉常寺臉上的神色變換了幾下,斬殺老弱與婦孺與尉常寺内心深處的理念不合,半響之後,朝着副将下令,道。
“傳令:大軍全出,一刻鍾之内解決戰鬥,反抗者殺無赦,臣服者,可活。”
“諾。”
點頭答應一聲,副将神色凝重,彼此能夠成爲搭檔,自然是對于對方的秉性極爲的了解。
副将走到大軍面前,大喝一聲:“将軍有令,降者不殺,反抗者殺無赦,大軍全軍而動,一刻鍾之内結束戰争。”
“諾。”
“殺!”
一聲令下,萬馬奔騰。
手中長劍揮舞,戈矛縱橫,朝着毋斂部落殺去,這一刻,大軍甚至于連大秦将士最擅長的箭陣都沒用。
毋斂隻是一個部落。
屬于夜郎王國中的小部落,以前這樣的部落中還有青壯守護,而這一次夜郎王連續下達青壯集結令,早已經将部落中的青壯抽調一空。
此番,尉常寺南下,毋斂部落中,隻有些老弱與婦孺,又如何是仆從軍這支虎狼的對手,大軍沖鋒之下,一刻鍾便解決了戰鬥。
此刻,大軍正在打掃戰場,幕府即将到來,尉常寺自然是不敢讓幕府坐落在一片狼藉之上。
雖然他清楚嬴高對于此并不在意,但是這是他的态度,是他對于嬴高的尊重。
而且,在戰場之上,屍體容易形成瘟疫。
打掃了戰場之後,尉常寺朝着副将吩咐,道:“立即派人通知嬴将,毋斂部落已經被我軍攻下,幕府可以遷徒過來。”
“諾。”
斥候飛奔,将消息傳到給嬴高的同時,仆從軍攻占毋斂的消息也傳到了夜郎王宮之中,這一道消息将夜郎王與諸王的宴會打斷。
王宮大殿之上,歌姬舞女因爲驚慌亂作一團,夜郎王臉色鐵青,這才多久,大秦儲王便出兵奪了毋斂。
而且在他看來,大秦儲王不講武德,明明彼此約定好一戰而定勝負,卻不料大秦儲王率先發難。
憤怒過後,夜郎王斷然下令,道:“傳令,碎金,立即率領大軍趕往毋斂!”
“諾。”
聽到夜郎王的命令,再結合自己的到的消息,諸王這一刻也是明白了過來,沒有人是傻子,他們都清楚,大秦儲王此舉是将戰場選擇在了毋斂。
而且如此一來,斷絕了他們選擇的餘地。
這等于他們的主動權喪失。
在這一刻,諸王神色都變了,他們将目光看向了夜郎王。
察覺到諸王的目光,夜郎王神色在瞬間變得平淡,他心裏清楚,聯軍組建以後,他作爲盟主屬于主心骨。
此刻誰都可以亂,唯獨他不可以。
一旦連他都亂了,巴蜀之南也就意味着沒救了,大秦儲王可是一個對于戰機捕捉敏銳的武将,他一定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諸位戰争已經迫在眉睫,大秦儲王兵臨城下,諸王還是随本王前往毋斂以穩定軍心吧!”最終,夜郎王做出了決定。
這些日子的斥候來往,他自然是得到了消息,大秦軍中有攻城的利器,他們守在夜郎也無濟于事。
夜郎的城牆,雖然是巴蜀之南最高大的城牆,但是在秦軍裝備的投石車之上,被摧毀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思來想去,唯有在曠野一戰。
兵對兵,将對将,這樣一來,将他們人數上的優勢徹底發揮出來,也許還有勝利的希望。
“好。”
此時此刻,他們已經沒有退路,聽到夜郎王的話,幾乎在瞬間便點頭答應了。
在大軍攻伐之時,隻有數十萬大軍,才能夠給他們帶來安全感。
他們都将國中的青壯盡數集結,也想要畢其功于一役,将對方盡數斬滅。
所以,大軍在何處,他們就要在何處,一旦失去了對于大軍的掌控,縱然是擊退了大秦儲王,那也是一種災難。
這一刻,沒有一個王敢掉以輕心。
毋斂。
此刻的嬴高已經達到了毋斂,大軍幕府建立,萬勝軍安營紮寨,鎮守幕府,而仆從軍已經開始了埋鍋造飯。
縷縷炊煙飄起,不一會兒便有飯香味傳來,軍中諸将士都感覺到了餓意。
“嬴将,靖夜司傳來消息,夜郎王下令大将碎金率領聯軍朝着毋斂出發,與此同時,夜郎王攜帶諸王前來毋斂,意圖鼓舞軍心。”
“哼!”
冷哼一聲,嬴高對于夜郎王的想法嗤之以鼻,感覺到其太過于天真。
國君親臨戰場,自然是有穩定軍心,鼓舞軍心的作用,但是,有利必然有弊端,一旦國君在戰場出事,大軍必然會在瞬間騷亂。
這也是一直以來,除非事關滅國之危,背水一戰時,中原大地之上,從來才有可能出現帝王禦駕親征的情況。
此刻夜郎雖然也是身處絕境,但是諸王同行,這意味着麻煩大增,若是夜郎王是一個聰明人,就不會帶着諸王前來。
而是一個人親至。
一個人來,既能夠鼓舞軍心,又能夠最大程度上避免因爲國君出事而導緻的騷亂。
半響之後,嬴高忍不住感慨,道:“夜郎王自取死路,不足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