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八岐大蛇
這條蟒蛇身長足足有二十米,全身呈現一種血淋淋的紅色,如同被活生生的剝了皮。卻又沾滿了青苔,觸目驚心。
突然,蕭何的眸子驟然一緊,驚呼出聲來。“這……這不是八祁大蛇麽?上古朝王墓裏怎麽還會有這樣的玩意兒啊?”
李淳卿微微皺起了眉頭,雖然眼前這條蟒蛇隻是一頭一尾,而RB神話中的八歧大蛇卻是八頭八尾,可是它的外貌和性狀卻都與八歧大蛇一般無二。
也不怪蕭何會那麽吃驚,因爲事實上,他們三人看到八岐大蛇的時候皆是不由得大吃一驚。畢竟誰也不會想到,RB神話中出現的怪物,竟然會出現在上古朝王墓中。
八岐蛇,也作八岐大蛇(ヤマタノオロチ,YamatanoOrochi),别稱八俣遠呂智、八俣遠呂知,是RB神話中的怪物,它被認爲是水害的象征。後被須佐之男斬殺。
根據《古事記》和《RB書記》的記載。八歧大蛇的眼睛像紅燈籠果,擁有8頭8尾,所以全身分爲八個叉,這是便是名字的由來。身上長着青苔、桧樹和杉木,身體能把八個山谷和八個山崗填滿。它的肚子總是血淋淋,像是糜爛了似的。
八歧大蛇從高志來到出雲,每年要吃一個女孩作爲獻祭。正好此時素戋嗚尊(須佐之男)從高天原流放到這兒,他以要求娶老夫婦的女兒奇稻田姬爲妻爲條件,用酒灌醉了八岐大蛇,殺了它,并在它的尾部發現了天叢雲劍(三神器之一的草薙劍)。
有一說認爲,這八岐大蛇代表的是“河川氾濫”。“斐伊川”上的沙洲形貌是如同蛇鱗般的“鱗狀沙洲”,加上河川蜿蜒的模樣,因而被描述爲“大蛇”。河川固定一段時間的氾濫便會毀壞(吞吃)稻田(八稚女),而擊退大蛇就象征著治水成功。
另一說認爲,這八岐大蛇也可能反映出古代八雲國(今島根縣安來市)的“制鐵文化”。八岐大蛇也可能是鐵礦山(原頭)的隐喻,大蛇腹部流血的模樣就是鐵砂(原料)混在河水中混濁的樣子,而它尾部内鐵劍(成品)的堅硬。
不過李淳卿細細一想,倒也覺得沒什麽。記得曾經看到過的一篇關于八岐大蛇的“相柳說”。
『八歧大蛇便是中國傳說中的相柳。相原九頭,因被黃帝軒轅用劍斬下一頭後,也是八頭,與八歧大蛇一樣,也是所到之處皆爲沼澤,兩者之間的相似性極高,便認爲八歧大蛇便是中國傳說的相柳流傳到RB之後的變種。』
聽到蕭何說到“八祁大蛇”這三個字,虞墨棠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蕭何自己也是被驚得容不下在去思考什麽其他的事情了。全然不似此時的李淳卿,直視着八祁蛇暗金色的眸子,目光中皆是淡漠的高傲——這是一種上位者接受臣仆的拜叩時,所獨有的高傲。容不得臣仆任何的,一絲一毫的不恭。
八祁大蛇似乎對于李淳卿目光的高傲也有幾分的忌憚,極爲不自然的向後瑟縮,就連那肥碩的身軀都不由自主地向後挪動了幾分。
然而八岐大蛇很快便又重新掌握了自己精神的主動權,漸漸向李淳卿逼近。
李淳卿用眼神示意虞墨棠和蕭何離自己遠一些。反手從背包中拿出一根冷煙火,扔給虞墨棠,說道,“你們幫我把這裏弄亮些。順便,讓它看清楚自己是怎麽死的。”
隻見那八岐大蛇張開了它的血盆大口,猩紅色的芯子不斷的吐出,發出“嘶嘶”的聲音。讓人聽了後止不住的心煩意亂,又間或帶着些許的恐懼。
李淳卿見八岐大蛇并不主動向自己發動攻擊,他也就沒有輕舉妄動。而是死死地盯着八岐大蛇那一雙暗金色的眸子。沒來由的,李淳卿卻始終相信那雙眼眸中潛藏着某些自己想要的東西。但是那些東西究竟是什麽東西,李淳卿自己也不知道。
虞墨棠見李淳卿遲遲未動手,以爲是出現了什麽變故。便趕忙問道,“狐狸,你怎麽了?是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麽?”
李淳卿沒有回頭看虞墨棠,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将左手的食指抵在自己的唇上,向他做出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示意虞墨棠和蕭何不要再出聲,以免打擾到自己的思考。但是他的視線卻一直都停留在了八岐大蛇的眸子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轉移。仿佛是極力地想從中洞悉出什麽東西出來。
手中的藏銀短劍卻突然滑落到了地上,跌落在了那潮濕溫潤的泥土之中,驚不起一絲漣漪,也發不出一絲的聲響。就好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那麽平靜,那麽淡漠。
然而此時,李淳卿的眼眸中卻像是有一滴墨迹漸漸地氤氲開來一般。勾勒得一幅丹青水墨。卻無人能看得懂這幅水墨畫的内容,盡管它美得極緻。
此般情景,虞墨棠和蕭何也不敢輕舉妄動。隻是站在一旁看着李淳卿的一舉一動。止不住得擔心。
兩朵小小的煙花在李淳卿的瞳仁處悄然綻放,然而卻又馬上煙消雲散。李淳卿暮然閉起了眼睛,也許是不想再看八岐大蛇的眼睛;也許是看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東西;亦或是,也許他并不想讓自己的眼淚留出來。在這種時候,情緒産生如此的軒然大波,李淳卿除了壓制自己也就再無他法了。
待眼中的淚水幹的差不多了,李淳卿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轉過身去,看向虞墨棠和蕭何。說道,“你們不用問了,我也知道你們想要問我的是什麽。我看到了自己的過去……和未來。”
蕭何本想追問李淳卿,他看到的未來究竟是什麽樣子的。虞墨棠不露聲色的搖了搖頭,勸誡蕭何不要這樣去問。因爲虞墨棠無比清楚李淳卿的性格,隻要是他不想說的事情,任憑别人怎麽問,也都是徒勞無功的。
愣了片刻,李淳卿俯身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藏銀短劍。繼而用力地刺入了八祁大蛇暗金色的眼眸中。
猩紅色的血液從那條八祁大蛇的眼眸中噴湧而出,而它卻相安無事般的依舊靜靜得待在那裏,相安無事般的依舊用那渙散而空洞的眼神看看着李淳卿,相安無事般的依舊吐露着芯子。
讓人猜不透局面。
也就是這樣的局面,才讓李淳卿真正的擔憂起來。一切發展得太過平淡了,而這種平淡卻非是簡簡單單的。它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平靜無浪的海面。暗自地積蓄這力量,一經波動,則必定是波濤洶湧。
突然的驚慌使李淳卿一下子就亂了方寸,也亂了他一直克制的情緒,機械地将藏銀短劍從八祁大蛇的眼中抽離出來,又再次機械地刺入了它的另一隻眼睛中。
然而八歧大蛇依卻舊是不爲所動。李淳卿淡淡地“哼”了一聲,繼而轉身接過了蕭何手中的冷煙火。待八歧大蛇吐出芯子的那一刻,将手中的冷煙火扔進了八歧大蛇的口中。繼而向着八歧大蛇的脖頸用力一踢,使冷煙火能有機會滑進八歧大蛇的腹中。
果然,很快八歧大蛇那原本高高揚起的頭顱便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暗紅色的血液從它的七竅中噴湧而出,流淌在了地面上,将深褐色的泥土染得顯得幾分深紅。繼而彌漫出了一種特殊的香味,那是一種蛋白質焦糊了的味道。
李淳卿微微向後退了一步,眯起眼睛看着八歧大蛇漸漸地燃燒,直到它漸漸燃燒得隻剩下了一團灰燼。用不了多久,這條曾經真實的出現在李淳卿面前吐着芯子的八歧大蛇就這樣的以這樣的身份,成爲可以爲這些梧桐古樹生長提供養分的肥料。
突然,李淳卿感到一絲無以名狀的驚恐,轉身環視着四周。突然大聲向着虞墨棠和蕭何喊道,“我們快爬到這棵梧桐樹上去,快!”
見此,虞墨棠和蕭何也自然是絲毫不敢怠慢的。雖然他們并不明白爲什麽要突然爬到樹上面,但是他們依舊選擇了對李淳卿的無條件的信任。
這些古梧桐樹的樹幹粗糙而寬大,所以很容易攀爬。沒過多久,三個人便都爬到了梧桐樹的樹枝上,寬厚而堅韌的樹枝承載着他們三個人的重量,沒有絲毫不堪重複的現象。
也許,這和鳳凰劫的存在也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吧?
虞墨棠偶然間向下望去,卻發現隻不過是轉瞬之間,那原本潮濕溫潤的土地卻已被洶湧的洪水淹沒。
滄海桑田。
虞墨棠能想到的詞彙,隻有這四個字。而也就是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描畫出了的卻是幾萬年甚至是幾億年的歲月變遷,雲起雲落。可是一念滄海,一念桑田。和現在這般狀況都是一樣的,說到底,也無非就是曲終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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