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七煞陣
“當然不是,隻是你們看不到他們而已。”李淳卿劃破了自己的手指,将鮮紅色的血液滴在鋒利的藏銀劍刃上,又滑落在了地面上。說道,“小喵,薄荷,你們兩個都不要離開這裏超過三米的距離,不然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保你們周全。”
手中握着藏銀短劍在半空中劃出一道近乎完美的弧度,劃破了空氣,生成了一股飓風。李淳卿微微側身,藏銀短劍斜斜地劃開一道,頓時暗紅色的血液憑空湧出。
凄厲的哀嚎聲撕裂了地宮中的甯靜。同時,李淳卿卻突然向後倒去。在即将摔倒的那一刹那,李淳卿的身形微微側偏,單手撐地穩住了身形。肘關節微微彎曲,借勢站起身來。又再次向後退了幾步,一個側身,好像在躲閃這什麽東西。手中握着藏銀短劍,劃出一個半弧,用力向前刺去。
李淳卿抽回匕首,大量的血液噴湧而出,濺在地宮的牆壁上,赫然七個形狀各異的血印,組成了一個環形。
見到牆面上的血環印記,李淳卿的臉色驟然凝重了下來。虞墨棠更是大驚失色,“狐狸,我覺得這次咱們倒的黴可能有點大了,這個貌似是……“七異陣”對吧?”
李淳卿搖了搖頭,攥緊手。微長的指甲刺透進了掌心的肉中,血液緩緩留下,渲染了此刻的無奈與荒涼。用疼痛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後,李淳卿說道,“我剛剛感受到了強烈的煞氣,爲什麽沒有意識到會是七煞呢?真是大意了。小喵,蕭何,接下來不管發生了什麽,我說了什麽,都希望你們都可以無條件的相信我。”
蕭何側頭看了看虞墨棠,對李淳卿說,“放心吧卿九爺。可是,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們說的七異陣到底是什麽啊?”
李淳卿用眼神示意虞墨棠和蕭何退到畫着『鳳凰涅槃』的那面牆旁邊。
李淳卿走到地宮中央,擡頭仰視着地宮頂壁上畫着的九翎鳳凰。“小喵,把鳳凰朝日給我。”
虞墨棠哦了一聲,跑到了李淳卿的帳篷旁,從背包中翻出錦盒。又跑到李淳卿身邊,将鳳凰朝日遞給李淳卿,說道,“狐狸,你自己小心一點,我怕我和蕭何真的無能爲力。”
“沒關系的,你快回去吧。那面壁畫會保護你們的。”李淳卿緩緩說道。待虞墨棠退回到牆面附近後,才放心下來。
繼而,李淳卿閉上眼睛,舉起左手。手中的鳳凰朝日骨钗直指九翎鳳凰,鑲嵌着的夜明珠應和着富麗恢宏的壁畫,寶光大顯,華麗如斯但卻并不過分耀目。
李淳卿睜開眼睛,環視這四周,高聲說道,“上古儲神之榮耀,塵世萬物皆相生相克。唯九翎鳳凰睥睨天下,今蒼穹皇者親臨,爾等速現身參拜。”
果不其然,李淳卿話音未落,地宮中便出現了一個類似于猿類生物。
虞墨棠站在牆邊,有些緊張地看着那個猿類生物,覺得它很像兒時看的《山海經》裏面的“舉父”。
舉父的頭部鼻骨向前凸出,更像犬類動物一些,而身體卻完全都是猿類的特征。它的全身都長着微長的棕褐色毛發,隻有鼻翼位置和雙眼周圍裸露這它原本暗黃色且布滿着細微褶的皮膚。它的左胸位置被刺出一個幽深的血洞,已經傷及到了心髒,一道暗紅色的疤痕貫穿了它的整個胸膛,血液染紅了傷口周圍的棕褐色毛發。
而這些都是李淳卿所造成的。
舉父的喉嚨深處,發出一種低沉而悲怆的嗚咽聲。緩緩地向李淳卿走過來,在距離他三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來。舉父擡頭怒視這李淳卿,然而,當它的目光接觸到白骨發簪的寶光的那一刹那,舉父的膝蓋猝然彎曲。因無法對抗如此強大的壓迫力,舉父哀嚎了一聲,再也承受不住骨钗的壓迫力以及自身的重量而“咚”的一聲,跪倒在了地上。掙紮着想要站起來,但卻依舊是徒勞無功的。
李淳卿俯視和卑微之态盡顯的舉父,輕輕揚唇,勾出一抹高傲而不可一世的微笑。“孤雖然是蒼穹之首,而你則是陸地生物。但孤的話,你也不敢不聽。和我玩這些雕蟲小技,你也配麽?”
舉父怪叫了一聲,血盆大口中的尖牙暴漲三寸。雙手撐地,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用力向上一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又前後左右地晃晃悠悠了半天,才漸漸艱難地穩住了身形。
見此,李淳卿顯得十分不厚道地笑了起來。然而這并不是他故意去嘲笑舉父。相反的,此時李淳卿的心情十分凝重,本來是沒有心思去在乎這些的,但是這舉父的動作實在太TMD逗了。
===============【某狐狸:我什麽都沒說。ㄟ( ̄▽ ̄ㄟ)】===========
舉父惡狠狠地盯着李淳卿,長且尖利地指爪慢慢擡起,撲向李淳卿。
“哦?看來,你是想和天命對抗了?那我也隻好如你所願。”李淳卿側身躲閃,但是右臂還是險些被劃出一道道傷口,其實當舉父站起來的時候,李淳卿就已自知不妙。畢竟他不是九翎鳳凰,不可能做到對上古生物的決對壓制。更何況,現在他還把這隻舉父給惹急了。
李淳卿緊握着藏銀短劍,心裏不由得想着:我靠,這玩意兒生命力爲何如此強悍?我剛剛捅了它一劍,明明已經傷到心髒了啊?可是它竟然還能保持住這樣高的攻擊速度,真是不簡單呢。
藏銀短劍的劍鋒寒光閃現。盡管上面沾染這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液,鮮紅色映襯這藏銀原本的貴金屬銀白色光澤,顯得煞是好看。但卻也隻能是爲之平添上了幾分的冷漠和嗜血的意味。
李淳卿的左腳踢在了舉父的手腕上,幾乎是同一瞬間,劍刃在劃出一個銀白色的弧度,再次插入了舉父的心髒。
舉父痛的怒吼了一聲,鋒利的爪子刺進了李淳卿的手臂中。長長的指爪刺透了肌膚和血管,殷紅色的血液染紅了李淳卿衛衣袖口上的銀白色暗紋。
從手臂上的傷口湧出來的血液沿着指尖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傷口處傳來的劇痛和因失血過多而産生的虛弱感充斥着李淳卿的大腦,是他感到一種麻木的渾渾噩噩。
李淳卿微微低下頭,看着地上的血窪,不知道是自己的血液還是被刺穿了心髒的舉父的血液。然而他卻隻是微微一笑,說道,“我原本不想取你性命的,可是,既然你這是自己找死,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突然,舉父松開了李淳卿的手臂,怪叫了一聲,跪倒在了地上。雙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頭部,額頭上冷汗涔涔,像是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一般。
李淳卿俯身,将藏銀短劍抵在了舉父的喉嚨處。看着舉父的瞳孔驟然放大,李淳卿收回了劍刃。說道,“其實我隻要是想殺你,就根本不用如此大動幹戈。妄圖沾染我的血液?可惜了,鳳凰血可是能讓你喪命的。”
李淳卿打了一個脆生生的響指。舉父的雙手瞬間腐化。指爪上沾染到的血液如強烈的腐酸,很快便蔓延到了舉父的手臂上。此時,舉父的肌膚筋骨皆已化爲膿水。泛着一種極爲詭異的味道,雖然說不上是異香,但是卻也不是那種讓人不忍直視的腐爛味道。
舉父突然跳來,用頭撞在了李淳卿的肩膀上。李淳卿來不及躲閃,由于慣性的原因,向後傾倒。在即将接觸到地面的一刹那微微彎曲膝蓋,右手手腕一轉,将藏銀劍的劍柄對着自己,以防劍刃會勿傷到自己。微微側身,藏銀短劍鋒指地,借助地面的支持力站起身。
舉父突然如同發了瘋一般的,咬斷了自己的一雙手臂,血液對于肌膚的腐蝕也就随之而停止了。再次搖搖晃晃地走向了李淳卿。此時,舉父的眼中存在的就不單單是憤怒了,更多的應該是恐懼。
但他依舊向着李淳卿的方向走了過去。也許在他的意識中,便隻有死守這座古墓,而不是自己的死活。
李淳卿看着舉父,掌心不由得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現在的他很是疑惑,爲什麽舉父會有如此頑強的生命力?難道又是一個不死之身麽?
“嘭——”随着一聲槍響,舉父腳下一個踉跄,險些再次摔倒在地。
李淳卿順着槍聲的方向看去,虞墨棠站在舉父身後不遠處。他的手還有些哆哆嗦嗦,手中的槍依舊對準這舉父,沒有絲毫松懈。
此時,舉父的棕色毛發已經幾乎全部都被血液染紅了。然而舉父卻絲毫沒有理會自己的槍傷以及打傷了自己的虞墨棠,依舊是向着李淳卿的方向走去。
又是一聲槍響,子彈洞穿了舉父的頭顱,鮮血噴湧而出,險些濺到李淳卿的身上。
李淳卿皺了皺一雙黛眉,向又後側退了幾步,以防舉父的血液沾染到自己。這并不是李淳卿有潔癖,隻是因爲身爲墓函十二閣上首位阡墨閣的主子卿九爺,李淳卿畢然要自矜身份。他不會像其他盜墓者那樣沾染滿手血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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