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蝕骨
虞墨棠有些無語地看着地面上的血窪,繼而擡起來看向李淳卿,說道,“狐狸,你的倒鬥的裝備爲何都這麽奇特啊。我突然覺得,和你倒鬥簡直就是一直享受。”
聞言,李淳卿說道,“既然安爺爺讓我帶你,我也不能辜負他老人家的期望,小喵你說是吧?”繼而唇邊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說道,“難道你僅僅就是贊美我的倒鬥裝備麽?但是我個人比較希望聽到你說,是因爲美男在側,心猿意馬。”
聽李淳卿這樣說道,虞墨棠的臉頰泛起了淺淡的绯紅色。他非常清晰的感覺到了蕭何暧昧的眼神毫不吝惜地落在了他身上。當然,這一點并不是虞墨棠臉紅的主要原因。
李淳卿看着虞墨棠,眼神裏帶着些許傲嬌的意味。但卻随即恢複了他一貫的淡漠表情。說道,“好了,不逗你了。還有正事要辦呢。”說着,李淳卿指了指那些附在四周牆壁上的由幹涸了的血液凝結而成的溝溝壑壑。說道,“你們先幫我用銀針把這些默紅帝王鼈的血液引流到香水瓶中。”
聞言,虞墨棠問道,“狐狸,你弄這些劇毒幹嘛啊?你不怕我們也不小心沾到這些血液麽?”
李淳卿白了虞墨棠一眼。說道,“你們拿銀針沾一點默紅帝王鼈的血液,之後再把銀針放到香水瓶中,用銀針的針尖輕點香水液面就行了。蝕骨的毒性過于猛烈,所以默紅帝王鼈血液的濃度過于大的話,反而會沒有任何價值。”
“可是這樣的話,毒性和腐蝕性就會太弱了吧?”虞墨棠說道,“還有狐狸,你要這種毒有什麽用啊?”
李淳卿略略環視着四周,說道,“沒有看到這些牆上那些已經幹涸了的血液麽?我們總要想點辦法把這些血液清理幹淨吧?這些血液在這裏風幹了幾萬年,所以才形成現在的千溝萬壑。不過也正是這樣,才能使墓室地宮牆壁上的壁畫完好無損的保存下來。”
聽聞李淳卿這樣說,虞墨棠和蕭何恍然大悟。
“狐狸,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虞墨棠說道,“這裏既然有這麽多的東西死死封住了這面牆,那麽就證明這面牆上就一定暗藏玄機了。而默紅帝王鼈血液中含有的『蝕骨』毒性過于濃烈。雖可清理那些凝固在牆上的血液,但是也同樣會破壞牆上的壁畫。對不對?”
聞言,李淳卿點了點頭,贊許道,“孺子可教也。看來,你也很是适合盜墓呢。”
虞墨棠接過李淳卿遞來的上雨婍銀針和香水瓶,說道,“那也得看看我是誰的徒弟啊。我可不能給卿九爺丢臉呢。”
李淳卿得意的勾了下唇角,沒有再說話,隻是比劃了一個『行動』的手勢,将同樣的藏銀針和香水瓶子遞給了蕭何一份。之後便再次俯下身,用銀針的針尖輕點默紅帝王鼈的血液,随即便放進了香水瓶子中。
頓時,原本爲半透明的淡白色香水中突然彌漫開了一種極爲妖異的紅色。白玫瑰香水的香味也被一種極爲特殊的香味所掩蓋住了。但是三人卻又說不出那是一種怎樣的味道。
“卿九爺,咱們用不用把防毒面罩戴上啊?”蕭何問道。
李淳卿搖了搖頭,說道,“我認爲沒有必要。畢竟常見的毒氣我們都可以輕易地察覺。而這種味道雖然很特殊,但是應該不會對人體有危害。畢竟像『蝕骨』這種毒性極強的盅毒,是不易和其他物質發生化學反應,緻使量子裂變,産生新的物質的或者生成新的毒素。”
說完,李淳卿輕輕晃動香水瓶,将默紅帝王鼈的血液與香水瓶中的白玫瑰香水完全融合。之後對着那被幹涸了的血液包裹住的牆壁輕輕按動了香水瓶的噴頭。
頓時,一團呈現出奇異紅色的水霧像地宮的牆壁靠攏。最終,在水霧接觸到牆壁的那一瞬間,牆壁上的血液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空出了大約一平方米的面積。
沒有了血液的包裹,牆壁的本來面貌已經顯現了出來。壁畫保存的異常完好,也沒有受到毒液的腐蝕。
見狀,李淳卿打了一個脆生生的響指。“看來我分析地果然沒有錯。那麽,我們現在趕快行動。把這間地宮牆上的血液都清理掉。牆壁上的壁畫保存的很完好。也許這些壁畫上的内容會對我們有所幫助呢?”
聽聞李淳卿這樣說道,虞墨棠和蕭何便也按照李淳卿剛剛所演示的方法配置起了『蝕骨』。
不出一個時辰,地宮牆壁上凝固了的血液已經被摻雜了默紅帝王鼈血液了的香水完全地清理幹淨了。
李淳卿發射了一顆信号彈,将有些昏暗的墓室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
三人環視着四周以及墓頂上的壁畫。這幅壁畫共分爲五個部分。也就是說,地宮四面牆壁上的以及墓頂上面的壁畫都可以分成單獨的部分。
整幅壁畫多用富麗恢弘的色彩勾勒渲染,顯出一派的輝煌而壯麗的意味。
地宮頂壁上,一隻九翎鳳凰紋樣用赤金和朱砂渲染。每一根羽毛上的紋理都刻畫得細緻入微。九翎鳳凰周圍盤旋着鳳凰的七類亞種,七類亞種的周圍盤旋着無數的凡鳥,顯出一種萬鳥臣服的威嚴和九翎鳳凰作爲蒼穹皇者的凜凜霸氣。
四周牆壁上壁畫的内容則分别刻畫了上古軒轅王朝的崛起;日食之時,軒轅王朝王族的天祭;上古朝王軒轅姒寒的兵變;以及九翎鳳凰浴火涅槃。這四個場景。
這五幅壁畫皆是細緻入微。人物走獸,花鳥魚蟲,無一不是栩栩如生。而且,既可以單一的按照每一面牆的内容浏覽,也可以将這五幅壁畫按照一個整體去研究。
畢竟這五幅壁畫的内容連起來,可以算是一個上古軒轅王朝的縮影了。也就是說,這五幅壁畫所闡釋的,正是軒轅王朝幾萬年的曆史。
李淳卿凝視着那幅描繪了九翎鳳凰浴火涅槃的壁畫,突然無可自制地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心悸。
漸漸地,李淳卿的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珠。拿着銀針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了起來。終于,随着銀針滑落,與青玉地闆相撞并再次彈開的聲音“铮——”李淳卿突然如同脫了力一般的跌坐在了地上。
虞墨棠和蕭何聽聞到銀針掉落的聲音就趕忙像李淳卿所在的方向看去。
“狐狸……”見此情景,虞墨棠趕忙跑到了李淳卿身邊,将他攙扶起來,焦急地問道,“狐狸,你怎麽了?”
李淳卿的臉色異常蒼白,他擡起頭再次看了一眼畫着『鳳凰涅槃』壁畫的牆面,之後轉頭看着虞墨棠,緩緩地說道,“小喵,其實我不是阡墨閣李氏的人。”
聞言,虞墨棠先是怔住了,随即便緩過神來,說道,“我說狐狸,咱們這個時候就别開玩笑了好不好?剛剛到底怎麽了?你有沒有受傷?”
李淳卿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可是我并沒有和你開玩笑啊。”
虞墨棠蓦然感到脊背一陣發涼。“狐狸,你怎麽突然這麽說?咱們倆可是從小玩到大的吧?我認識你這麽多年了,你現在突然說你不是李淳卿,那你是誰?真正的李淳卿又是誰?”
“我沒有說我不是李淳卿。隻是,我不是阡墨閣李氏的後人。”李淳卿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銀針,“也許我以前确實是李家的人,但是現在的确不是了。”
蕭何也趕忙走了過來,“卿九爺,發生了什麽?你怎麽突然這麽說啊?”
虞墨棠沖蕭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在問下去。蕭何也就站在了虞墨棠身邊,聽李淳卿繼續說下去。
“其實你也不用懷疑我說的話,我知道我現在說的你也不會信。但是我貌似也沒有騙你的理由吧?也許在此之前,你對于我說過的話從來都是深信不疑。但是現在,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我剛剛和你說過的話,你一句都不信。”
剛剛李淳卿說過的話,虞墨棠确實沒有相信。又恰好被李淳卿說中,自然是有些心虛地看着李淳卿。說話也因不知所措而變得有些結巴“狐狸,我……我并沒有懷疑你……我隻是覺得……”
“先聽我把話說完。”李淳卿的聲音依舊平靜得如同深秋的一潭止水,“小喵,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麽阡墨閣李氏一脈,現在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麽?”
虞墨棠搖了搖頭,并沒有過多的言語。而蕭何畢竟和李淳卿相識并沒有多久,也就不便去問些什麽。
“其實真正李淳卿早就不存在了,有兩個原因。一個是他五歲那年誤食了鳳凰劫,而另一個便是在他十五歲那年,阡墨閣李氏的覆滅。我再也回不去從前了。”李淳卿将手中的銀針扔在了地上,“铮——”,再次彈開。
“聽我說,狐狸。在我心中,我從來都沒覺得你變過。你依然是那個我從小就認識的李淳卿。”虞墨棠直視這李淳卿的眼睛,目光溫柔而堅定。“如果你真的想回到從前,我陪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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