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婉兒你家真是太有錢了耶!”
一進入大堂,銀四喜馬上被眼前的情景懾到了,她由衷地慨歎着,雙手撫着胸口的樣子,讓她看起來就像一個頭頂飙着驚歎号的大冬瓜。/
而她口中的婉兒,則是不着痕迹地放開了她的手,她特意從偏廳進來,就是不想太早惹人注意,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她擡頭望了下四周,發現還沒有人往角落看過來,放心地吐了一口長氣,附在銀四喜耳邊說道:“四喜,我去一趟洗手間,你可以盡情地……吃,沒有關系。”
銀四喜猛烈地點頭,一副喜出望外的樣子,食物在她心中的分量可見一斑。當同齡人把明星海報貼在床頭滿眼愛心的時候,她的偶像已經是各大五星級酒店的主廚,爲此,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志趣相當有個性。
沉浸在這種喜悅中的銀四喜,當然是絲毫沒有察覺出方才那一瞬,那雙貓眼石一樣迷人的眼睛裏一閃而逝的戲谑。
在她心裏,那抹湖水藍的身影,是像天使一樣的存在。
而她更不知道的是,那名美得不可方物的花樣少女,此刻正在洗手間裏對着鏡子像怨靈一樣不停地搓洗着雙手,美麗的臉龐上爬滿了鄙夷的神色。
沒錯,她就是銀獅财團的千金大小姐,是十二歲被送入維也納皇家音樂學院,十六歲便拿到Queen勳章的天才演奏家,是銀四喜自認爲一生中最重要的好朋友,更是這場宴會的女主角——藍婉兒。
“死胖子,臭胖子,滿手的油!”
而現在的藍婉兒卻粗魯蠻橫極了,櫻桃般紅潤的小嘴不停地吐出難聽的咒罵,仿佛正以此來發洩自己對銀四喜的痛恨,一想到銀四喜那雙豬蹄子一樣的手,她更是憤憤地擠出洗手液又洗了一遍,才不情不願地用手巾擦幹淨,然後将那條昂貴的手巾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内。
藍婉兒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就又恢複到了平常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她鎮定地踩着細腳高跟鞋往大堂走去,湖水藍的禮物下擺像浪花兒一樣搖曳着。
外頭那群受邀的大記者們,如果知道自己剛才錯過了怎樣精彩的鏡頭,一定會非常扼腕的,如果将銀獅财團千金其實是名有雙重人格的少女這樣聳動的新聞搬出台面,那麽他們下期的報紙或雜志一定會賣瘋掉,當然,賣瘋的同時,他們必須做好随時倒閉的準備。
而同他們一樣扼腕的,是正從賓士車上下來,即将踏入君悅大酒店的蘇翼飛,如果他知道今天自己要應付是,是怎樣一隻妖孽,那他肯定甯願被他母親凍結信用卡,也不會踏進甚至靠近這裏半步。
他已經一天沒能聯系到小麻雀了,不知道她一個人在家過得怎麽樣,看她的樣子,想必是非常非常生氣了,而他什麽也不能做,爲什麽他非得參加這個該死的宴會?!想到這裏,蘇翼飛氣悶地砸了一下玻璃門,驚得門口的侍者一片惶然。
他陰狠地掃向那群侍者,獨自往二樓走去,手機裏,依舊是那道不溫不火的女聲,他挂掉電話,心情沉到了谷底。
君悅耀眼的燈光,在他身後打下了一大片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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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藍婉兒正在接受第三波人的恭維,面對他們,她手挽着自己的父親,一副嬌羞的小女兒樣,不時的在父親的提醒下,像那些人道謝。
“藍總真是好福氣啊,生了個這麽好的女兒!”
說話的人肥頭大耳,油光滿面,是藍婉兒最厭惡的類型,然而,她卻不得不耐着性子面對。
于是藍父便又客套地回道:“哪裏哪裏,趙總的公子将駿騰打理得有聲有色,才真叫人羨慕,婉兒,不還快謝謝趙伯伯。”
藍婉兒一聽,頓時心裏一喜,甜甜地向他道謝:“趙伯伯過獎了。”要知道,駿騰也是個不容小觑的大公司,想必父親也是十分重視兩家的關系的。
這時,藍父突然用胳膊撞了撞女兒的腰,示意她往他視線所指的地方看。
藍婉兒擡起頭來,發現一名面容俊魅的少年正走進會場,朝他們走來,他并不是西裝革履的模樣,甚至穿着不太正式的休閑褲,但卻是極好地秀出了他修長的雙腿,上身是一件随性的白襯衣,領口處鈕扣解了三顆,露出一小塊蜜色肌膚……
她幾乎貪婪地移不開視線了……
她十二歲便出國,在國外,她見過許多帶鼻釘的男孩子,而隻有他能帶出這樣的效果,那幽綠的光芒,散發着無比的神秘感,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想要挖掘他身上的秘密。
藍婉兒的臉有些燒,這是她第一次爲男孩子臉紅,他們甚至都還沒開口說過一句話,她有些不自在地在她父親耳邊小聲問道:“他是誰?”
“你王阿姨的兒子。”
“哦,是他。”
藍婉兒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本她是十分厭惡父親自作主張爲她舉辦這場晚宴的,現在卻又十分慶幸父親和王阿姨想要撮合他們倆的想法。
她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沒有将心裏太多的雀躍表現在臉上,慢慢走向他,以最高貴的姿态向他伸出手:“你好,我叫藍婉兒……”
然而,令她錯愕的是,那男孩居然不理不睬地從她身邊繞了過去……
蘇翼飛認準了那名坐在對面複古沙發上的中年男子,那個化作灰他也能認出來的人,不是藍征耀又是誰?
他握緊了拳頭,用勁之大,讓他手裏的手機險些要被捏碎。
他看着那張自他有記憶以來一直痛恨到現在的臉,毫無情緒波動地問道:“我媽人呢?”
聞聲,藍征耀眼中精光一閃,似笑非笑地站了起來,好似并沒有将他的無理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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